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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来气得不轻。
郑秋彦绕开地面的狼藉，不等邀请直接坐下，好整以暇，嘴硬到底：“事情我今天才知道，还是要请问父亲您的意思。”
“还装，如果你不事先知道，闹事的员工能不留痕迹？”
父亲似乎已经想好手段，只是找不到人用不了。
郑秋彦摆出一幅理解错误的状态：“员工是受害者，当然不能被曝光在媒体前，公正也不该以牺牲受害者的隐私为前提。”
“受害者？谁受害了？她自己用不正当的手段扰乱公司舆论，集团才是受害者！
我才是受害者！”
郑国彬愤愤，似乎真情实感，“我们这么大的集团企业，养了这么多员工，她上来毁我们声誉，把提携她的领导污蔑成这副样子，搞得谣言满天飞。”
郑秋彦垂眸片刻，尽力压下眼底的鄙夷：父亲比自己想象的无耻程度更高些。
“父亲，商场依旧是我们最大、最重要的招牌，如果不能保护女性员工，女性消费者有充足的理由拒绝选择我们。
“另外，公司员工并不期望包庇，相反，不论是私下讨论还是我的直接询问，员工普遍希望可以严肃处理，保护员工安全。”
“咔嗒”
一声放下茶杯，五十几岁的中年人怒气上涌：“严肃处理？你想处理谁？你在威胁谁？……要不是书钦不在国内，我现在就任命他坐你的位置。”
郑秋彦几乎想笑，这种话也能说得出口，看来他离阿尔茨海默也不远了。
成眉端着水果推开门，时机正好，连忙柔声劝阻：“秋彦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？你爸爸生气呢，和他较什么劲呀。”
她把两份水果放在父子俩面前，顺势坐在一旁：“你爸爸也不是生你的气，把公司的这点小事情解决了，别伤了一家和气，晚上留下来咱们一家吃饭。”
郑秋彦礼貌客气：“谢谢阿姨，但我晚上有约。”
郑国彬扮“好父亲”
的时间可能长些，但“好丈夫”
属实是不长久，浪子要是能真的轻轻松松回头，也不会到用“金不换”
形容的地步。
而成眉，自结婚起一直稳稳地坐在郑国彬妻子的位置上，想必是能忍常人之不能忍。
所以，郑秋彦不介意让她多忍点，他开口：“成阿姨，您进来送水果的话，把东西放下就可以走了。”
郑国彬保持沉默，显然是默认了他的话。
成眉那张年轻时微整过的脸略显假面感，笑容与往日别无二致，恍若听不出话里的刺：“唉，我就只担心你爸，他可不能气着。”
她又转向她的丈夫：“国彬，书钦还小呢，谈什么继承不继承位置不位置的，一家子只要和和气气的，比什么都好。”
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不中用，一时半会儿翻不出什么风浪来。
茶室的门再次关上，郑秋彦瞥了眼玻璃盏里摆盘精致的水果：“陈叔叔职场性骚扰、滥用职权的问题，是公众需要一个交代，不是我。”
舆论和股价压在天平的一端，郑秋彦相信自己的父亲不是什么会力保朋友的人。
他不紧不慢地补上一句：“更何况，他私下收受的好处太多，手脚不干净，是父亲你宽容太过。”
这就是郑国彬的纠结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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