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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舒云坐在他身边，手指掩饰性地捻动着颈间那串圆润光泽的珍珠项链，一颗，又一颗。
她的表情是一种精心演练过的悲伤与惊讶，仿佛真的是第一次得知这个结果。
恰到好处地轻呼一口气，为这份压制许久的重担终于落下而释然。
宋祁年坐在他们的斜侧方，正襟危坐，纹丝不动。
脸上像是覆了一层薄薄的面具，不让自己有丁点的情绪渗透出来，甚至连眼皮都未抬一下，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。
他身后的夏柚白几乎瞬间屏住了呼吸。
他双眼一瞬不瞬盯着宋祁年的后脑勺，嘴唇无声地张开，一句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质问硬生生卡在喉咙里。
他想上前，却被身旁的邢索一把扣住了手腕。
邢索的目光并未看向夏柚白，依旧平稳地注视着前方，但那只手臂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。
夏柚白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，想起进来前宋祁年冰冷的警告，冲到唇边的话硬生生哽住，化作喉间一声压抑的闷响。
程落对这一切恍若未觉，或者说，他职业性地忽略了这些暗流。
他继续用那没有起伏的声调宣读：“集团股份及所有投资组合，按比例分配。
宋楚承，百分之四十五；宋谨川，百分之十五；宋谨钰，百分之十五；姜舒云，百分之十五；余下百分之十，归宋祈年所有。”
每一个数字从程落口中吐出，都像一块冰投入寂静的湖面，无声，却寒意刺骨。
刹那，房间里的空气彻底冻结了。
几乎所有的人的呼吸都在那一秒有了一个明显的停滞。
一直半阖着眼，仿佛置身事外的宋谨川，眼皮缓缓抬起。
他那张总是带着点倦怠和疏离、波澜不惊的脸上，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。
那裂痕一闪而逝，快得让人怀疑是否是光影造成的错觉，但他原本随意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，却微微蜷缩了起来。
宋祁年那副完美的平静面具，终于难以维持。
尽管他或许早有预感，但亲耳听闻这具体的数字，依旧带来了实质性的冲击。
他搁在桌面上的手，指节根根凸起，因为极度用力而失去血色，死死抵着冰凉的木质桌面。
此刻，所有除了大房之外的人，胸腔里都堵着一句咆哮——凭什么？
宋楚承独占近半股份，已然掌控绝对优势，再加上其母姜舒云手中那百分之十五，母子二人便已紧握集团命脉。
而宋祁年，这个与宋老爷子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儿子，所得的份额竟还不如已嫁出去的宋谨钰，更远远不及姜舒云这个外姓人。
夏柚白的胸膛剧烈起伏，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。
他死死盯着宋祁年挺直却僵硬的背影，想不通他为何还能镇定自若地坐在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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