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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绝了！
真的绝了！”
导演兴奋地围着他转了一圈，连连拍手，“就是这个感觉！
清新脱俗里又带点不自知的魅惑！
矛盾感抓得太对了！
快，各就各位，准备开拍！”
成员们一窝蜂地围过来，嘻嘻哈哈地调侃，拍照留念，但眼神里都带着真实的惊艳和不可思议。
纪暹被他们闹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，耳根红得滴血，目光却不受控制地、再次小心翼翼地飘向那个始终没有靠近人群的身影。
泠骁还站在原来的角落，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围过来凑热闹。
但他的姿势似乎比之前僵硬了一些，抱着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经放了下来，随意地垂在身侧。
他的目光不再是之前那种快速扫过，而是直直地、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，落在纪暹身上。
他的眼神很深，像结了冰的湖面，依旧看不清底下翻涌着什么，但纪暹分明捕捉到——他的喉结，极其轻微地滚动了一下。
就那么一下，非常快速，几乎像个错觉。
却像一颗烧红的石子，猛地投进了纪暹心湖的冰层，瞬间激起了沸腾的蒸汽和巨大的涟漪。
紧接着，纪暹注意到，泠骁的视线似乎在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、涂着透明唇釉而显得水光潋滟的嘴唇上，停留了极其短暂的刹那。
然后，像是被那抹水光烫到了一样，他猛地移开了目光，下颌线似乎绷紧了一瞬，转身走向自己的拍摄站位，只留下一个比平时似乎更加冷硬、甚至带着点仓促意味的背影。
拍摄正式开始。
纪暹努力摒除杂念，忽略掉身上裙子带来的怪异感和皮肤接触空气的微凉触感，投入到导演要求的表演中。
他需要演绎出剧情里那种反转带来的惊艳感和戏剧张力。
其中有一个关键镜头，是他穿着这身女装，需要从泠骁身边缓缓走过，并且有一个短暂而深刻的对视，眼神要带着故事性。
当纪暹按照导演的指示，抬眸，努力酝酿情绪看向泠骁时，他惊讶地发现，泠骁的眼神并没有完全聚焦在预设的走位点上，而是……落在了他的眼睛里。
那眼神不再是平日里熟悉的纯粹冰冷和疏离，里面掺杂了一些纪暹从未见过的、复杂难辨的东西。
有些深沉，有些专注，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、连主人自己都未曾察觉的……困惑与波动？
仅仅只有一瞬。
快得如同错觉。
泠骁很快就恢复了顶级爱豆的专业素养，完美地完成了接下来的所有拍摄，每一个走位、每一个表情都精准无误，冷静得无懈可击。
但纪暹确信自己捕捉到了。
那一瞬间冰层的裂痕，那一丝不同于以往的、几乎称得上“失态”
的专注和审视，还有那个细微的、泄露了某些情绪的喉结滚动……
拍摄终于结束，纪暹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冲回化妆间，手忙脚乱地卸妆换回自己的衣服。
整个过程，他的心跳都失序般狂跳，脸上的温度久久无法消退。
他看着镜子里逐渐擦去脂粉、恢复男装打扮的自己，脑子里却像卡带的录像机，反复回放着泠骁那个异常的眼神和那个细微的生理反应。
冰层……好像真的裂开了一丝缝隙。
虽然微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但纪暹知道，有什么东西，在他自己都没预料到的地方，开始变得不一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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