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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正你不要我了，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？！”
他猛地冲到她面前，双手狠狠抓住她的肩膀，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，滚烫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，声音却骤然低沉下来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、病态的哀求：
“师父……别不要我……别把我推开……我错了……我再也不说那些混账话了……我以后都听你的……你让我做什么都行……只求你别……别不要我……”
他的声音哽咽起来，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从猩红的眼眶里涌出，混合着绝望和疯狂，滴落在她的手背上。
“没有你……我会死的……我真的会死的……”
陈宁彻底僵住了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情绪彻底崩溃、在暴怒和卑微哀求间剧烈摇摆的少年，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浓烈到令人窒息的依赖和占有欲，所有准备好的、冷静的说辞瞬间碎得七零八落。
她意识到，事情远比她想象的更严重，更复杂。
这不是简单的心理问题。
这是一条……已经缠绕得太深、几乎要勒断两人呼吸的、病态的共生藤蔓。
她试图推开他的手，却发现他抓得那么紧，仿佛用尽了生命所有的力气。
“顾懿轩，你先松开……”
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“你不答应！
我就不松！”
他执拗地低吼，像个害怕被丢弃的孩子，却又带着成年男子的可怕力量和偏执，“你发誓！
发誓不会把我交给别人！
发誓你会一直看着我！
管着我！
哪怕我烂透了！
坏掉了！
你也不能不要我！”
陈宁看着他那双被泪水、欲望和绝望彻底淹没的眼睛，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，一阵窒息般的抽痛。
她完了。
她也把他……养坏了。
这份扭曲的、沉重的、足以将两人都拖入深渊的羁绊，从一开始，或许就注定了无法轻易斩断。
她沉默了许久许久，久到顾懿轩眼中的疯狂逐渐被一种濒死的恐惧所取代。
最终，她极其缓慢地、极其艰难地，闭上了眼睛，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：
“……好。”
抓住她肩膀的手猛地一颤，随即更加用力地收紧，仿佛要将她揉碎进自己的骨血里。
顾懿轩将滚烫的、满是泪水的脸颊深深埋进她的颈窝，发出一声如同濒死之人获救般的、长长的、颤抖的呜咽。
而陈宁僵硬地站在原地，任由他抱着，目光越过他的肩膀，落在控制台屏幕上那份尚未发送出去的、关于导师调换的申请书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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