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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的目光似乎随意地扫过这片废墟，如同扫描仪般精准而快速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。
但最摄人心魄的，是她的眼睛。
那是一双……顾懿轩从未见过的、如同熔化的黄金般的瞳孔。
璀璨、冰冷、锐利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能量和……某种洞穿一切的力量。
在灰暗破败的背景衬托下，那双金色的眼眸，如同两颗骤然坠入尘世的寒星，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，又冰冷得让人心生畏惧。
她的步伐在他不远处停下。
目光似乎落在了他蜷缩的角落，停留了一瞬。
顾懿轩的心脏猛地一缩！
恐惧瞬间攫住了他！
是敌人吗？要来杀他了吗？他下意识地想要蜷缩得更紧，想要举起怀里的枪，却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他只能睁大着惊恐而绝望的眼睛，死死地盯着那双冰冷的金色瞳孔。
然后，他看到她微微侧过头，似乎对着空气极低地说了一句什么。
声音清冷平稳，听不清内容。
接着，她朝着他，走了过来。
一步，两步。
她停在了他的面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。
阴影笼罩下来，带着一股淡淡的、冷冽的、如同雪后松林般的洁净气息，驱散了周围一部分污浊的血腥味。
顾懿轩屏住呼吸，身体僵硬，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收缩。
她蹲下身，与他平视。
距离如此之近，他终于看清了她的全貌。
金色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，几缕碎发拂过光洁的额角。
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没有怜悯，没有好奇，没有厌恶，就像是在审视一件无生命的物体。
她的目光落在他怀里紧抱的那把破旧手枪上，金色的瞳孔几不可察地微微闪动了一下。
然后，她的视线缓缓上移，对上了他惊恐绝望的眼睛。
那一刻，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寒风依旧在呼啸，废墟依旧死寂。
但在顾懿轩死寂冰冷的、一片黑暗的世界里，却仿佛有一道极细极亮的光，骤然撕裂了沉重的夜幕，如同传说中降临在极北冰原之上的、绚烂而神秘的极光！
他的大脑一片空白，所有的恐惧和绝望仿佛在瞬间被那璀璨冰冷的金色光芒蒸发殆尽！
只剩下一种巨大的、难以言喻的震撼和……一种近乎本能的、卑微的……仰望。
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，在父母还活着的时候，在破旧的收音机里偶然听到过的一首古老歌谣的片段。
那旋律早已模糊，歌词却在此刻，如同神启般，无比清晰地撞入他的脑海——
“……你如同极光撕裂我的永夜……”
是的。
极光。
冰冷、遥远、绚烂、神秘、可望而不可即……却照亮了他整个黑暗绝望的、即将崩塌的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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