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妇人微微颔首：“听你说了那孩子的遭遇，真是可怜可叹。
小小年纪经历这般磨难，却还能保持如此心性，着实难得。”
坐在一旁的小吾名撇了撇嘴，小声嘀咕：“病恹恹的，我看他那条狗儿都比他有精神……”
“放肆！”
陆鸣沙重重一拍桌案，“我不想从你嘴里再听到这样的话。
回房，将《诫子书》抄十遍！”
“娘……”
小吾名拖长了声音，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，点墨似的眼睛里却是一滴泪也没有。
那清瘦的妇人衣着简素，一双好看的眉眼与幼子颇为相似。
她对儿子的伎俩早已司空见惯：“别淘气，听爹爹的话。
好好写，娘待会儿可要去检查的。”
小吾名不情不愿地站起身，磨磨蹭蹭往厅外走。
到门口时，他不忘回头瞪了爹一眼：“娘——爹一回来你就不要我了！”
妇人忍俊不禁，轻轻摇头。
吾名静立门外，神色肃然。
他远远看着这一切，看着那孩子加快步伐，扮着鬼脸从自己身旁跑过。
刹那间，吾名突然伸手，想要抓住男孩，却扑了个空。
他的手心里，空空如也。
腕上红痕蓦地一阵刺痛，吾名心头巨震——这不是修理的记忆，而是他自己的。
那个跑远的孩子，正是儿时的自己。
那时的他，是将军府受尽宠爱的小公子，无忧无虑，想笑就笑，想哭就哭。
那时，母亲还在，父亲还在，家也还在。
后来呢？后来，发生了什么？
等吾名回过神，眼前的厅堂已经消失了。
他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靠窗的书桌前，手里握着一支开叉的毛笔。
低头一看，雪白宣纸上哪有什么《诫子书》，只有一只黑乎乎、既不像狗又不像狼的“怪物”
，。
他咬着笔头，颇得意地笑起来，却被窗外经过的母亲抓个正着。
母亲端来一碗汤羹，轻轻放在他面前。
小吾名斜眼瞅着那只碗，脸上第一次露出畏惧的神色：“娘……爹今天刚回来，您就不能先放他一马吗？”
“这孩子，说什么呢。”
那妇人边笑，边拿起羹匙，在碗中轻轻搅拌，“这不，娘先让你尝尝味道，你要是觉得好，我再端给你爹。”
小吾名缩了缩脖子：“娘，听我的，以后，咱们只做包子，成吗？”
妇人看了看碗中之物，若有所思：“看起来有那么遭？”
“吃食不是用来看的，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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