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澜京的战争指令，通过新建的驿站系统，以最快的速度传向北境。
当卫疆在他的前线指挥部——一座依托山势、用水泥加固过的堡垒——接到那份盖着总参谋部大印和皇帝朱批的命令时，窗外已是北境特有的、带着料峭寒意的沉沉夜幕。
“一级战备……”
卫疆放下命令，布满风霜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只有那双看过太多生死的老兵眼睛里，锐光一闪而逝。
他推开厚重的木窗，夹杂着雪粒的冷风瞬间灌入，让他精神一振。
远方漆黑的地平线上，看不到任何光亮，但他知道，敌人的游骑就像暗夜里的狼群，正在那片黑暗中逡巡。
“击鼓！
升帐！”
卫疆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铁石般的质感，瞬间传遍堡垒。
低沉的战鼓声隆隆响起，打破了边境夜的寂静。
各级将领、哨长从营房、从瞭望塔、从工事各处迅速向指挥部汇聚。
没有人喧哗，只有急促而整齐的脚步声和甲胄摩擦的铿锵声，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开来。
指挥部内，火把将墙壁上巨大的北境防区地图照得通明。
卫疆站在地图前，甚至没有寒暄，直接切入主题。
“陛下的命令，十日内，要看到三套完善的防御与反击方案。”
他手中的长杆点在地图上几个关键节点，“完颜烈的骑兵优势在于机动和冲击，我们不能在平原上跟他们硬拼。
我们的优势，在于这里，这里，和这里！”
长杆重重地敲在几处新修建的堡垒群和经过改造的险要隘口上。
“防御司下辖各部，即刻起，执行‘铁壁’计划：
一、所有外围哨塔，暗哨增加一倍，明哨全部配发双倍箭矢和预警焰火。
二、各堡垒、关隘，检查所有防御器械，滚木礌石、火油、弩机，必须确保随时可用。
三、依托陛下之前让咱们修建的‘水泥’工事和壕沟，在主防线前三里范围内，大量设置陷马坑、铁蒺藜。
要让完颜烈的战马，未到墙下，先损三成！
四、巡逻队编制调整，以小队为主，配强弩，遇敌游骑，力求歼敌，不给他们窥探我防线虚实的机会！”
他的命令清晰、简洁，没有任何多余的词句，却将整个北境防线的战争机器彻底激活。
“程运司长的后勤车队已经在路上了，第一批补充的箭矢、火油和干粮，三日内必到！
告诉弟兄们，陛下和总参谋部看着我们，云州的百姓看着我们！
北境防线，寸土不让！”
“寸土不让！”
众将轰然应诺，声音中充满了决绝。
命令下达后，卫疆并没有留在相对安全的指挥部。
他披上厚重的毛皮大氅，带着一队亲卫，亲自巡视最前沿的哨所。
寒风如刀，刮在脸上生疼。
脚下的土地因为前两日的雨雪而泥泞不堪。
在一个位于小山坡上的哨塔里，他看到一个年轻的士兵，正借着微弱的光亮，用冻得通红的手仔细地检查着每一支弩箭的箭簇和尾羽。
“怕吗？”
卫疆走过去，声音难得地温和了一些。
那年轻士兵吓了一跳，见是总指挥，连忙要起身行礼，被卫疆按住了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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