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箭矢被硬生生拔出，带出一蓬黑色的血雾。
妖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，九条尾巴因剧痛而炸开，如同炸开的巨大蒲公英。
凌夜迅速将止血的药粉按在狰狞的伤口上，又用绷带飞快地包扎。
整个过程，妖狐都在低声呜咽着，身体因痛苦而颤抖，但奇怪的是，它那九条尾巴，却始终没有攻击凌夜，只是无力地扫动着雪地。
包扎完毕，凌夜脱下自己还算干燥的外套，盖在妖狐冰冷的身体上。
妖狐虚弱地看了他一眼，紫眸中的凶光和警惕似乎淡了一些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。
它挣扎着，用前爪艰难地拖动身体，靠近凌夜，然后用冰凉的鼻尖，轻轻碰了碰凌夜的手背。
这是一个……示好和感谢的举动？
凌夜愣住了。
他看着眼前这只传说中凶残狡诈的九尾妖，看着它虚弱却执着的示好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。
他伸出手，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轻轻抚摸了一下妖狐头顶柔软的皮毛。
妖狐似乎很受用，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，九条尾巴也微微蜷缩起来，围拢在两人身边，形成一个小小的、隔绝风雪的屏障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凌夜轻声问。
妖狐只是看着他，发出几声短促的呜咽。
凌夜这才想起，妖物可能无法直接用人类语言交流。
他指了指自己：“凌夜。”
然后指了指妖狐。
妖狐似乎明白了。
它挣扎着抬起一只前爪，凌夜立刻伸手托住。
妖狐的爪尖在雪地上艰难地划动，留下两个歪歪扭扭的汉字：**琉璃**。
“琉璃……”
凌夜念出这个名字，看着妖狐——琉璃，眼中露出微笑，“很美的名字。”
琉璃的眼中似乎也闪过一丝笑意。
它靠在凌夜的怀里，在九条尾巴的包围和凌夜体温的温暖下，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，沉沉睡去。
凌夜抱着这只体温冰凉的九尾妖，听着它逐渐平稳的呼吸，望着外面依旧肆虐的风雪，心中一片茫然。
救了一只九尾妖，这究竟会是福是祸？
他不知道。
但看着琉璃在睡梦中都微微蹙起的眉，他心中那点犹豫，终究被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压了下去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凌夜带着伤势未愈的琉璃，在白骨森林的边缘艰难求生。
琉璃的恢复力惊人，仅仅三天，后腿的伤口就已经愈合大半，虽然还不能奔跑，但已经可以勉强行走。
它似乎对人类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，总是用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睛，好奇地打量着凌生火、烤肉、搭建简易帐篷的动作。
凌夜也渐渐发现，琉璃并非传说中那般凶残邪恶。
它很聪明，能很快理解凌夜的手势和简单的词语。
它很温柔，会用尾巴为凌夜驱散寒夜中的冷气，会用前爪笨拙地帮凌夜捡拾柴火。
它甚至很……害羞？
当凌夜无意中看到它用尾巴卷起溪水清洗身体时，它会立刻炸毛，九条尾巴瞬间把身体裹得严严实实，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、带着羞愤的紫眼睛。
一种微妙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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