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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价值，随即笔锋一转——
“然，器者，形而下之谓也，各有其用，亦各滞其用。
舟行于水，车行于陆，不相通也。
而君子之所贵者，岂在拘泥于一技一能之末耶？……”
破题稳健，并未离经叛道，让暗中留意他的一些巡考官员稍稍松了口气，却又隐隐觉得这起笔似乎与寻常考生的角度略有不同。
紧接着，承题、起讲，凌夜的文章如江河初开，缓缓铺陈，却己然透出一股别样的气势。
他开始引入“道”
与“术”
的概念，阐述君子当追求的是驾驭万“器”
之“道”
，是超越具体技能层面的智慧与格局。
“……故君子之才，非囿于方寸之器，乃在于通变之智，统筹之能。
"
"
譬如良将，非必躬亲射御之技，然知人善任，调兵遣将，运筹帷幄之中，方能决胜千里之外。
其不器也，非不能也，乃不为物役，善假于物也……”
他将历史上善于统筹管理、知人善任的名臣良将事例信手拈来，作为论据，论证这种“通才”
之“道”
对于治国平天下的重要性。
文字铿锵，逻辑缜密，既有经典的厚重，又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宏观视角和实用主义色彩。
一位路过的巡考官员（并非那位受赂的主考）不经意间瞥见凌夜的文章，初时只是随意一看，随即脚步便慢了下来，目光被吸引住。
他越看越是心惊，这考生的观点虽根植于经典，却发散出令人耳目一新的见解。
尤其那种强调“统筹”
、“通变”
、“善假于物”
的论调，隐隐契合经世致用的要义，却又超越了寻常儒生的空谈。
‘此子…竟将圣人之言，引申至经世济民之术的层面？’这位官员心下骇然。
‘观点虽奇，却言之有物，逻辑自洽，令人难以辩驳。
这是哪家的学子？竟有如此见识！
’
他忍不住多看了凌夜几眼，将其相貌记在心中。
凌夜全然沉浸在自己的写作中，下笔如有神助，字体端正清劲，一行行漂亮的台阁体流淌而出，布满试卷。
他巧妙地规避了过于现代的词汇，完全用这个时代士大夫所能理解和接受的语言，将现代管理学的核心思想包裹在经典的外衣之下，娓娓道来。
‘系统论、组织行为学、人力资源管理的雏形…嗯，这样表述，应该既能让他们感到惊艳，又不至于被斥为异端邪说。
’
他一边写，一边冷静地评估着文章在这个时代的接受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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