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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滚开！”
卢象升猛地推开亲兵，用大刀支撑着身体，竟再次顽强地站了起来！
他浑身插满了箭矢，如同刺猬，鲜血顺着甲叶缝隙汩汩流淌，在脚下汇成一滩刺目的血泊。
但他依旧挺首了脊梁，花白的头发在硝烟中狂舞，那双燃烧着地狱之火的眼睛，死死盯着高坡上的多铎！
“建奴——！
！
！”
他发出一声震动天地的怒吼，用尽最后的力量，将手中那柄饱饮胡虏鲜血的镔铁大刀，如同标枪般，狠狠掷向多铎的方向！
大刀划破空气，带着凄厉的尖啸！
虽然距离尚远，未能及身，但那决死的意志，那冲天的恨意，让多铎胯下的战马都惊得人立而起！
“杀了他！”
多铎恼羞成怒。
数名镶白旗巴牙喇（精锐护军）如同饿虎扑食，挥舞着沉重的狼牙棒和长刀，冲向摇摇欲坠的卢象升！
刀光闪！
棒影落！
卢象升残破的身躯，在数柄利刃和重武器的劈砍下，如同风中残烛，猛地一颤！
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肩头斜劈至腰腹！
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而出！
他最后看了一眼南方金陵的方向，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眷恋、未尽的遗憾，和一丝终于解脱的释然。
嘴唇翕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只有大股的鲜血涌出。
这位一生为大明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悲情统帅，这位在巨鹿战败后含恨自刎、又被朱振召唤于绝境泣血再战的英魂，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。
他那挺立如枪的身躯，带着满身的箭矢和刀创，如同山岳倾颓，轰然倒在了扬州城冰冷的、浸满鲜血的废墟之上！
“督师——！
！
！”
残存的明军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！
“卢象升死了！
明狗完了！
杀光他们！”
清军爆发出震天的欢呼，攻势更加疯狂！
扬州城，最后的抵抗之火，在卢象升倒下的瞬间，彻底熄灭。
……
金陵城，武英殿。
烛火摇曳不定，映照着朱由苍白如纸的脸。
他正与薛仁贵、海瑞、沈万三紧急商讨城防与钱粮调度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悸，毫无征兆地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！
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，在这一刻，骤然崩断！
他猛地捂住心口，一股腥甜涌上喉咙！
【叮！
英魂卢象升…战殁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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