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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文望着王小二焦急的脸，又回头看了眼水库渐渐下降的水位——李管理员正蹲在坝边，用铁锹清理渗水处的浮土，虽显吃力，却还算有条理。
“我回北岗村补堤！”
他当机立断，把马缰绳塞给王小二，“你留下帮李管理员盯着水库，水位降到安全线就关小闸门，每半个时辰派人给我传次信，要是有异常，立刻去邻县找张乡绅帮忙！”
王小二用力点头，翻身上马：“沈小哥放心，俺肯定盯紧水库，绝不让出岔子！”
沈文则抓起地上的铁锹，沿着河岸往回跑——雨后的土路泥泞湿滑，他几次差点摔倒，裤脚沾满了泥，却丝毫不敢放慢脚步。
心里只有一个念头：北岗村的渠堤要是塌了，主渠水会漏光，各村刚浇过的麦田又要遭罪。
跑了约莫半个时辰，远远就看到北岗村的渠堤边围满了人。
李伯正站在堤上，指挥村民用沙袋堵渗水处，可水还是从裂缝里“滋滋”
往外冒，沙袋刚填进去就被泡软，顺着裂缝往下滑。
“沈小哥来了！”
有人喊了一声，村民们立刻让出一条路，眼里满是期待。
沈文跳进堤下的泥地里，蹲下身摸了摸裂缝——裂缝比想象中宽，足有一寸多，从堤顶延伸到堤底，指尖能触到里面潮湿的虚土，稍微用力一抠，就有碎土往下掉。
“这堤土是雨后泡松的，光填沙袋没用！”
他抬头对众人喊，“李西，你带几个壮实的，去石山拉些碎石和干石灰来，要快！
老陈，你拌土水泥时多加三成干石灰，石灰吸潮还结实，能撑住堤体！”
李伯早就让人备好了黏土和草木灰，闻言立刻指挥妇女们围起临时拌料台：“俺们早把料备着了，就等你回来定主意！
王婶，你带几个丫头烧热水，拌水泥要温水，才粘得牢！”
李西扛着铁锹，带着五个村民往石山跑，脚步声在泥泞的土路上“噔噔”
响。
沈文则和老陈一起，先用木桶舀出裂缝里的积水——水混着泥，一桶桶往渠里倒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两人的衣襟，却没人顾得上擦。
“得先把水排干，不然土水泥填进去也会泡软！”
老陈一边舀水一边说，手里的木桶晃得厉害，水洒了不少在他的粗布短褂上。
没一会儿，李西就拉着满满一车碎石和干石灰回来了。
村民们立刻围上来，有的搬碎石，有的筛石灰，有的帮着拌土水泥。
沈文拿起一块碎石，往裂缝里比了比：“碎石要选拳头大的，填在裂缝底层，能撑住堤体；上面再铺土水泥，最后用木槌砸实，确保不留空隙！”
大家跟着沈文的指挥干了起来——李西和几个年轻村民，把碎石一块块塞进裂缝，每塞一块就用铁锹敲两下，让碎石嵌得更牢；老陈则带着人，把干石灰、黏土、草木灰按比例混合，加温水揉成团，往碎石上面铺，铺一层就用木槌砸实，木槌落下的“咚咚”
声，在雨后的清晨格外清晰。
王婶端着姜茶走过来，一碗碗递到村民手里：“快喝口热的，别冻着！
俺还蒸了玉米饼，都在筐里捂着，累了就垫垫肚子！”
有个叫虎子的年轻村民，搬碎石时手被划破，鲜血渗了出来，王婶立刻从兜里掏出块干净的粗布，帮他包扎好：“小心点，这石头尖得很，别再划着了！”
虎子咧嘴一笑：“没事婶子，俺皮糙肉厚，这点小伤不算啥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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