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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的漫长，极端的严寒笼罩了北方大地。
大雪纷飞，气温一天比一天低。
邺城的西市，往日的喧闹被沉寂所取代。
寒风卷着地上的碎雪和尘土。
绝大多数铺面都关门了，只有粮店和一家柴木行还开着，门前围满了人。
柴木行的掌柜，一个裹着厚厚貂裘的中年人，揣着手炉，站在门前。
“崔掌柜！
行行好，再赊一捆柴吧！
就一捆！
我娘她年龄大了……这样的天我怕它挺不住！”
一个穿着满是补丁衣服的汉子，噗通一声跪在的地上，声音带着哭腔磕头作揖。
崔掌柜沉声道：“李老三，不是我不讲情面。
你前账未清，这柴价一日三变，我也是小本经营，赊不起啊。”
“可是……可是上月这柴薪才十钱一担，如今……如今竟要五百钱！
这……这是要逼死我们啊！”
李老三捶打着冰冷的地面，绝望地嘶喊。
“逼死你？”
崔掌柜声音尖利起来，沉声道：“这是我的错吗？这鬼天气！
谁能想到今年冬天那么冷啊，还那么漫长，各家柴木行的存货早就耗尽了！”
崔掌柜不耐烦道地道：“现在别说邺城，整个北方，哪儿不缺柴？我这店里的货，还是托关系从黑市搞到的！
五百钱一担？明天说不定就是八百钱！
你买不起，后面有的是人买！”
他话音未落，一个穿着体面些中年文士挤上前，陪着笑脸：“崔掌柜，鄙人是城东柳家的管事，家中妇孺实在畏寒，能否……能否便宜些，先支应两担？现钱结账。”
说罢他递上一串铜钱。
崔掌柜瞥了一眼那钱，哼道：“柳管事，你们柳家也是体面人家，该知道如今行情。
两担？一千钱，少一个子儿都不行。
就这，还是看在你家老爷薄面上。”
那柳管事脸色一白，显然这价格也远超预算，他哆嗦着嘴唇，最终还是拿出了更多铜钱，换来了两捆柴薪。
他抱着柴，像是抱着救命的稻草，匆匆挤出了人群。
跪在地上的李老三看着这一幕，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。
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，失魂落魄地往家走。
角落里，两个穿着破旧军袄的城门守卒一边跺着脚取暖，一边低声交谈。
“娘的，这日子没法过了。
咱那点军饷，以前还能割点肉打壶酒，现在？连他娘的一担柴都买不起！
晚上值夜，差点没冻成冰雕。”
“知足吧，咱们军中上边至少还能拨点柴火。
你看看他们……”
年长些的守卒指了指散去的人群，压低声音，“城里这些普通百姓才真叫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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