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狄飞惊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。
他悲愤，愧疚，同时燃烧着怒火问道：“确定是他？”
“是他，也不止是他！”
雷纯眼中掠过一缕残酷的颜色，那是一种比雪更苍白、比夜更绝望的颜色！
狄飞惊那永远低垂着的脖颈，猛地抬了起来！
那颠倒众生的俊美面庞上，第一次被一种绝不该属于“低首神龙”
的表情撕裂。
那是震惊到失去支撑的空白，旋即被无边无际、惊涛骇浪般涌来的痛苦所淹没......
因为他听懂了雷纯的话，也想到了那个答案。
一个可怕的答案！
可是，这怎么可能？
狄飞惊下意识想要替他辩驳，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凭自己对他的了解......
如果是他，确实，有可能！
想到这，狄飞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
良久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。
雪不知何时小了些，如细沙般的雪粉落下的声音却越发清晰，冰冷而连绵不绝地摩擦着这个寂静的世界。
终于，雷纯仿佛下定了某个决心，再次看向狄飞惊。
她的眼神里没有羞耻，没有崩溃，甚至连一丝泪光都没有，只有一种被冰层彻底封冻的、死寂的平静。
“狄大哥，你会效忠于我吗？”
狄飞惊闻言身体一颤，然后他用一种坚定不移的口吻道：“狄飞惊生是六分半堂的人，死是六分半堂的鬼，绝对效忠大小姐！”
雷纯慢慢抬起一只手，用沾着她自己鲜血的手指，极其缓慢地，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，将自己凌乱散落鬓边的发丝，一丝不苟地重新绾好。
她撑着那仿佛一触即碎的娇弱身躯，从冰冷的地上稳稳站起，步履有些虚浮却无比坚决。
风雪无情，吹动她早己不成形的裙裾，像极了那个被六分半堂与金风细雨楼扰乱的朝歌城江湖。
雷纯越过狄飞惊身边，没有一丝停顿，留下风雪都无法打乱的声音。
“不是大小姐，我是说我！”
狄飞惊瞪大着眼睛，死死地盯住雷纯破碎的肩线，和那宛若无尽江浪中一叶轻舟般孤寂乏力的背影。
曾经的他没有勇气，更无资格走到她近前。
今天......
今后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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