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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层黢黑黢黑的那层物质被水流带走，露出底下青一块黄一块的皮肤。
左边那人弯腰捧了把水扑到脸上，顺手将双眼的位置洗净，这才小心翼翼地睁开双眼。
另一人洗得较他更彻底些，又将脑袋埋进水里，任由溪水将黑壳冲掉。
迟疑片刻，漆蕴仙君抬脚往两人的方向走去。
待她在小溪前站定，身前那俩黑漆嘛呜的东西也察觉到了上方投来的人影，双双抬起脑袋。
漆蕴仙君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二人，犹豫着要先与谁搭话。
左边的，只露了一双眼睛，一张脸黑黄发灰斑驳不清，双唇乌黑发亮，有一种毁容后又身中剧毒的濒死感。
右边的，一头长发浸满了溪水，狼狈地挂上了半张面孔，墨色水珠顺着下颌一点点滴落，在脸侧划出蜿蜒的狰狞水渍。
“……”
实在是很难抉择啊。
就在漆蕴仙君犹豫的这一时半会时间里，她面前的两人竟都站直了身体，瞧着竟有些欣喜。
左边那人更是率先打了招呼，“您来得这么早啊！”
漆蕴仙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。
见后方无人，她这才转回来，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，“你在跟我说话？”
闻言，左边那人微微一笑，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，“当然是您了，漆蕴院长，咱们不是约好……”
说到这，他忽地哦了一声，终于想起什么，将脸埋进溪水里快速摩擦洗净，这才重新抬头望过去。
这脸虽没完全洗干净，却也呈现出寥寥几分原貌，虽还是有些难认，可漆蕴仙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。
“陈、陈颂声？”
她震惊地连退两步，“你……你怎么……”
“对对对！
院长你到的时机正好！”
陈颂声瞧着兴致更加高涨，匆匆从水里出来，还不忘拉一把另一人，“莫师姐！
你快来！”
姓莫？
漆蕴仙君眉心一紧。
思忖片刻，她似是想到什么，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道：“你……是……莫惊桃？”
女水鬼闻言一怔，爬上岸的动作一滞，反倒有些开心地点点头，一头滴着黑水的长发抖个不停，“没错！
是我啊院长！”
借着陈颂声的手攀上地面，莫惊桃一甩长发，颇为感慨道：“没想到我被炸成这样您还能认出来，真是宝刀未老啊！”
漆蕴仙君嘴角一抽，闻言呵呵两声。
她也没想到自己能认出来。
虽只在部门表彰大会上见过这个弟子几面，也依稀记得其是招生办主任，但碍于这张脸的缘故，漆蕴仙君对其还是有一定印象在的。
不过都是正面形象，至于此时此刻的这种……
漆蕴仙君嘴角一抽。
不清楚是为什么，但直觉告诉她，这事肯定是陈颂声带着莫惊桃干的。
她在心里默默记了棠春休一笔。
不等她再往瑞龙仙君的账上记两笔，陈颂声与莫惊桃已经双双烘干了衣物，两张巴掌大的小脸经过清洗，现下总算是能看不少。
见证二人颜值回春，漆蕴仙君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些许。
几人中，明显陈颂声的情绪最为高涨，不断催着两人前进，直到他们重新站在小院中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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