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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卡在荒原上颠簸前行，车轮碾过碎石与枯草，扬起一串尘烟。
王东靠在副驾上，目光落在前方蜿蜒的土路尽头。
那几棵橘子树苗被麻绳牢牢绑在车顶，枝叶微颤，仿佛也在感受这片土地久违的自由。
他闭上眼，脑海中却浮现出周棠最后的模样??她坐在轮椅上，肩胛骨处还残留着机械接口的灼痕，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明。
“我不适合黎明。”
她说，“但我愿意为你守到天亮。”
可就在昨夜，她在回音谷基地外独自拦截一支龙渊突袭小队时，引爆了体内最后一枚神经脉冲炸弹。
爆炸撕裂了三十七名“终焉守卫”
的意识链接，也将她的躯体化为灰烬。
唐潇说：“她不是死了，是完成了使命。”
可王东知道，那是告别。
真正的、再也无法挽回的告别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来自匿名加密频道的消息跳了出来：
>【信号源：赤狐】
>“北境线已突破两道封锁，‘破晓’小组正在向归零厅方向集结。
途中遭遇影龙部队伏击，伤亡七人，但成功夺取一辆装载‘反源代码抑制器’的运输车。
我们……还能走。”
王东盯着屏幕良久，指尖轻抚过那行字。
他知道，“赤狐”
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听命于影阁的冷血杀手。
那一夜，在精神病院铁门前，他撕开病号服，用指甲在墙上刻下自己的代号时，就已经找回了自己。
而这样的觉醒者，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。
“他们怕了。”
沈知意的声音从后座传来。
她依旧戴着黑色面罩，遮住半张因神经改写而扭曲的脸，但声音已不再机械冰冷，“影阁启动了‘记忆清洗协议’，全国范围内的潜龙监控节点开始自毁。
他们在销毁证据，也是在切断所有可能被唤醒者的连接路径。”
王东睁开眼：“那就更快地前进。
赵老师说过，只要‘源代码残片’与四十三名苏醒潜龙形成稳定共振，就能逆向重构主控系统，彻底瓦解心灵烙印。”
“前提是，你能承受住集体意识洪流的冲击。”
沈知意低声说，“你是锚点，一旦崩溃，整个网络都会陷入混乱，变成一群没有理智的嗜血野兽。”
王东转头看她：“那你呢？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叫我名字时的样子吗？不是代号07，是我。
王东。
你说：‘你发烧了，再这样下去会死的。
’”
沈知意瞳孔微微收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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