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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幻觉……是记忆残影。”
她颤抖着说，“我曾经……差点接受了融合。
在七年前的最后实验中，他们让我相信，只有牺牲自我意识，才能终止所有人的痛苦。
是我听见了你的声音……你说‘沈知意，回来’，我才挣脱出来。”
王东紧紧抱住她：“现在我也这么说。
回来，我在这儿。”
片刻后，众人继续前进，终于来到主控室。
中央矗立着那棵“神经树”
，由数万条生物导管交织而成，根部连接着一台不断跳动的心脏状装置。
而在树前的椅子上，坐着一个人。
赵砚舟。
他瘦得脱形，双眼被摘除，取而代之的是两颗幽蓝晶体，额头上嵌着一圈金属环，正源源不断地接收信号。
“你们……不该来。”
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“他们改造了我的大脑……我能看见未来……三年后，全球六成觉醒者将自愿接入系统，形成‘集体意识体’。
战争消失，疾病终结，资源均分……但人性，死了。”
沈知意跪在他面前：“还有救吗？”
“只有一个办法。”
赵砚舟艰难地抬起手，指向神经树顶端的一枚晶核，“那是‘源代码核心’，储存着织梦系统的原始理念??‘人类需要被引导，而非自由’。
只要有人带着完整的自主意识靠近它，并主动拒绝融合，系统就会判定基础逻辑崩溃，触发自毁协议。”
“谁能做到？”
徐兵问。
“只能是她。”
赵砚舟看向沈知意，“你是唯一经历过彻底剥离又自主回归的存在。
你的选择，能否定一切宿命论。”
王东立即反对：“太危险！
一旦系统反扑，她的意识会被撕碎！”
“这是我的使命。”
沈知意站起身，摘下眼镜，露出那双历经沧桑却依然清澈的眼睛，“我不是为了胜利才战斗，是为了证明我们可以不同。
我可以走近那棵树，看它许诺的天堂有多美……然后转身离开。”
她走向神经树，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。
随着距离缩短，幻象再度降临：她看见父母健在，妹妹笑着跑向她；她看见自己成为国家领袖，万人敬仰；她看见王东老去，握着她的手说“谢谢你一直清醒”
。
但她始终低语一句：“这不是真的。
真实的世界，有痛，有别离，也有选择的自由。”
当她伸手触碰晶核的瞬间，整座基地剧烈震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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