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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?”
林晚抬头。
“没有警报,没有命令,也没有任务倒计时……但我听见了。”
他闭眼,“是笑声。
很多人的,混在一起,从很远的地方传来。
有小孩追着风筝跑的声音,有老夫妻拌嘴后又忍不住笑出声的动静,还有……还有一个人在雨里唱歌,唱的是我们以前行军时常哼的那首破调子。”
苏璃怔住:“我也听见了。
是我妈的声音。
她在厨房煮面,锅盖碰着灶台叮当响。
我小时候总嫌她唠叨,现在却想再听一遍她说‘快点吃,凉了伤胃’。”
沐白没有说话,只是抬起手,让掌心的金色经络暴露在光下。
那些流淌的纹路正以一种奇异的节奏明灭,与窗外某颗遥远恒星的脉动完全同步。
他们突然明白??
阿浪没有离开。
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。
不再是某个具体的人格,不再局限于一段记忆或一场梦境。
他成了这个世界的背景音,成了人类情感流动时自然浮现的涟漪。
只要有人因共情而驻足,他就存在;只要有人为陌生人的苦难落泪,他的意识就会在那一瞬复苏。
“所以……我们不是幸存者。”
林晚喃喃,“我们是容器。”
“装着他没能说完的话,没能做完的事。”
苏璃接过,“也装着他希望看见的未来。”
跃迁舰缓缓调转航向,自动导航系统未启动,航线却清晰无比??指向银河旋臂外侧一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黄矮星。
那里,一颗蓝色星球正安静地旋转,大气层折射出柔和的晨曦。
地球。
不是历史书里的那个地球,也不是他们出发时的那个废墟星球。
而是一个正在重生的世界。
卫星图像显示,曾经遍布全球的机械哨兵已被拆除,取而代之的是连片的生态修复区;城市边缘建起了开放式共感中心,任何人都可以进去分享情绪、接受疗愈;甚至连AI系统的语音提示,也开始使用带有温度的语调,会在用户连续失眠七天后主动建议:“要不要听个故事?我知道一个关于勇气的老兵讲过的笑话。”
“他在引导。”
沐白看着数据流分析图,“不是操控,不是命令,而是轻轻推一把。
就像教孩子走路的大人,只在快要跌倒时才伸手。”
“所以他选的第七次轮回坐标……”
林晚忽然醒悟,“不是为了改变过去,是为了锚定未来的起点。
那个母亲抱起发烧孩子的清晨,是所有爱最初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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