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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宫嫔妃，极少会无缘无故直接召见外臣，尤其是方羽这种新晋的、尚未明确站队的“红人”
。
惠妃召见，理由说得冠冕堂皇：听闻方侍郎献水泥奇功，解北境之危，又发行债券，纾国库之困，特召来嘉勉一番。
方羽心里跟明镜似的，这绝不可能是简单的感谢。
恐怕，与之前的刺杀，或者说，与那浑浊不堪的皇子之争，脱不了干系。
这趟浑水，终究还是主动找上门来了。
方羽整理好官袍，深吸一口气，随着内侍，再次踏入了那座金碧辉煌却又暗流汹涌的宫城。
惠妃的宫殿，装饰得雍容华贵，处处透着精致与考究。
惠妃本人约莫三十许，保养得宜，容貌艳丽，凤目含威，嘴角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。
“方侍郎，快快请起。”
见方羽行礼，惠妃虚扶一把，声音柔和，“早就听闻方侍郎少年英才，文武双全，今日一见，果然气度不凡。”
“娘娘谬赞，臣愧不敢当。”
方羽恭敬回应，不卑不亢。
惠妃赐座，宫女奉上香茗。
接下来的谈话，如同预料中的那样，先是大加赞赏方羽在边患和漕运上的功绩，言语间极尽褒奖，仿佛方羽是她发现的栋梁之材。
“陛下常与本宫提起，说方侍郎乃国之干城，智勇双全，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。”
惠妃端起茶盏，轻轻吹了吹热气，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方羽脸上。
方羽心中警惕，启动了“洞察之眼”
和刚刚获得的“天子望气术（残篇）”
。
视野中，惠妃周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粉色与金色交织的气运，雍容华贵，但气运深处，却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躁与野心。
她的笑容虽然温和，但眼神深处，却有精明的算计在流转。
“全赖陛下天恩浩荡，臣不过是尽了本分。”
方羽垂眸道。
果然，寒暄过后，惠妃话锋一转，看似随意地聊起了几位皇子。
“太子仁厚，几位皇子也都各有才干。
本宫所出的寿王，虽年纪尚轻，却也勤勉好学，颇有乃父之风……”
她语气温婉，却句句不离对寿王的夸赞，隐晦地表达着对其未来的看好。
“娘娘，方侍郎是外臣，这些宫闱之事，怕是不便多言吧？”
旁边侍立的老宫女适时提醒了一句。
“瞧我，一说起孩子们，就有些失言了。”
惠妃歉然一笑，随即又道，“不过，方侍郎年轻有为，见识不凡，本宫倒是想听听，方侍郎以为，我大唐未来，当以何为重？”
这是在逼他表态，或者说，试探他的政治倾向了。
方羽心中了然，面上却依旧平静：“回娘娘，臣以为，为君分忧，为民请命，乃为官之本。
大唐未来，当以国泰民安为重，社稷稳固为先。
至于其他，非臣子所能妄议。”
他巧妙地避开了皇子的话题，再次表达了自己忠于李隆基，不愿卷入党争的立场。
惠妃脸上的笑容似乎淡了些许，但很快又恢复如常：“方侍郎果然是忠贞之臣，陛下没有看错人。”
她端起茶盏，轻轻抿了一口，像是无意间提起：“说起来，前些日听闻方侍郎在城外遇袭，可曾受伤？查到是何人所为了吗？这长安城的治安，真是该好好整顿了。”
方羽心中一凛，来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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