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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默绮蹲下身，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，“关于你，也关于所有像你一样的人。”
徐某愣了几秒，忽然笑了，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：“电影？他们会让我演我自己吗？还是找个漂亮的女明星，化个淤青妆，哭两场就算完了？”
袁俊坐在旁边的破椅子上，轻声说：“我们想拍真实的。
你被打的第十八次，为什么没死？医生说你当时肾破裂，脾脏切除一半，尿袋戴了三个月。”
“因为我爸妈来了。”
徐某低头看着布娃娃，“他们跪着求我原谅他。
说我要是离婚，以后没人敢娶我，孙子也没法上重点小学。
他还当着他们的面扇我耳光，说我‘不知好歹’，他们居然……居然帮我擦血。”
她说这话时异常平静，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。
可就在下一秒，她突然尖叫起来，把布娃娃狠狠砸向墙壁：“我不是人！
我不是人！
！
你们知道吗？我连月经来了都不敢说！
他说那是‘脏东西’，会让他倒霉！
我只能偷偷用卫生纸，结果感染了三个月……”
陈默绮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。
她伸手想去抱徐某，却被对方猛地推开：“别碰我！
你们也是来救我的吗？十年前妇联来过，警察来过，调解员来过……最后呢？他们都拿了赵家的烟酒，拍拍屁股走了！
只有我，还得回去给他洗内裤，给他煮醒酒汤，听他说‘你是我的，谁也别想带走你’！”
罗门一直没说话，直到这时才缓缓开口：“那你恨老周吗？就是那个调解员。”
徐某怔住了，眼神一点点变得复杂：“他……他其实是最想帮我的人。
那次调解会上，他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‘如果实在受不了，就往派出所跑，我值班到晚上十点’。”
“然后呢？”
袁俊追问。
“然后我跑了。
那天他喝醉了，拿皮带抽我，我把门反锁，翻窗跳下去，摔断了脚踝。
我爬了三条街，终于到了派出所。
你知道接警的是谁吗？王四蛋，赵某的表哥。
他看都没看我一眼，直接打电话给赵某：‘你媳妇又发神经了，快来领走。
’”
她说到这里，整个人开始发抖：“老周那天值夜班，他看见我，眼睛都红了。
他想送我去医院，可王四蛋拦着不让走。
最后，是他用自己的钱，半夜叫了辆黑车，把我送到市里。
可第二天，他就被停职了。
再后来，听说他得了抑郁症……”
屋子里一片死寂。
良久，张予才低声问：“那你后来……怎么又回去了？”
徐某苦笑：“我不回去，我女儿就得留在他身边。
他说我要是敢跑，就把孩子的眼睛挖出来喂狗。
我信他做得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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