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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“都记住了？”
谢衡玉的声音依旧平静，仿佛谢衡瑾讲述的一切，都不曾被他入耳入心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从蒲团上站起身，将案边摆着的长剑递给谢衡瑾，然后行至院中，折下一截树枝，刺向空中，转腕斜出一划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这是清光剑意第一式。”
谢衡玉在谢衡瑾费解的目光中丢掉树枝，声音疲惫地道，“你回去慢慢练吧，能悟出几分，都是你的缘法，此后……都不必再来见我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垂着头，同谢衡瑾擦身而过，言语之中，并没有戏弄的意思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可笑，你难道觉得我会相信……这是真的清光剑法？”
谢衡瑾反问他，声音里透出说不清道不明的荒诞之感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玉摇了摇头，抬手将房门合拢：“随你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彼时他在想，他再也不欠任何人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藏瑾也好，谢渭和唐梨也好，池倾……也好……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对谢衡瑾仁至义尽，他不欠他们任何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真的很累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第152章第152章“兄长，对不起。”
……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瑾总觉得自己不该相信谢衡玉的。
毕竟他自学着摸索了各种剑道术法多年，从未听过何种剑术的入门，需要背诵什么狗屁不通的心经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可他回了自己的小院，躺在榻上，脑海中却反复出现谢衡玉在他面前挥出的那一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知道那确实就是清光剑的第一式，因他身为银叶谷主时，也确实曾见过谢衡玉使出过这一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那时谢衡玉尚未目盲，因而得见天光。
其以光为剑时，灌注剑意中的天地灵力是如此纯粹澄明，无论是谁都会被夺了视线去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而如今，他只是随手拿着树枝，在他面前缓缓地，清晰地挥出那一剑，曾经惊艳的灵气褪尽，却使他全然看清了那剑招的走势——他既已一眼记住，为何，便不能一试？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瑾辗转反侧，心中如同数千只蚂蚁啃噬，泛起奇痒难耐的疼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某种意义上来说，他与谢衡玉骨子里对于剑道武学的追求，本身便极为相似。
纵然不信谢衡玉是真心传授他清光剑意，可面对这世上唯一的剑仙剑诀，谢衡瑾也绝无可能做到心无所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月光下，他星灰色的双眸定定望着不远处搁置的长剑。
那张过于年轻的，长久并永远地停留在青年时期的面庞，常被过于阴沉和抑郁的气质笼罩。
然而此刻，似是须臾之间，他眼中逐渐亮起的颜色，仿佛给整个人带来了一丝罕见的朝气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瑾猛然从榻上翻身而起，拔剑出鞘的动作干脆利落。
房门在片刻后被轰然大开，冷冷清明的月色之下，他抬手对月出剑，那招式力道与谢衡玉手中比划的已无半点不同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但他知道……不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哪怕挥出了清光剑法的第一式，他的剑在他手中依然过于凌厉，而他亲眼见过谢衡玉使出的这一招，那是春和景明的气象，并没有半点杀伐之气，却强大得惊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瑾对这个结果早有所料，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，脑海中竟同时浮现出在谢衡玉处抄写几百遍的无用心经，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在他心头萦绕，与挥剑的动作一道几乎成为了惯性的记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青年闭着眼，如此一遍遍地重复下去，心中最初的质疑也平复了一些——不管谢衡玉有没有骗他，试一试也无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在清光剑法之事上已经花费了不少时间。
但至少，比起几百次默诵心经来讲，反复练剑也算不得过于枯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谢衡瑾不知自己抱着怎样的心思，就这样有些愚蠢地在院中重复了一整晚剑招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翌日清晨，朝阳透过云层洒落下来，小院中无事发生，一切都风平浪静。
谢衡瑾放下剑，看着微风吹动枝头绿油油的叶子，听着不知从何处传来的鸟啼，虽修为好似没有半分精进，却莫名地生出几分身心轻盈之感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伸了个懒腰，转身走回房中，躺回榻上倒头就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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