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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没有控制任何人，但它让人类更容易听见彼此的沉默。”
她顿了顿，声音低了几分：“今天早上，我在镜子里看见我妈了。”
伊莱停下手中的活。
“不是幻觉。”
莉莎盯着自己的手，“她站在我身后，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裙子，手里端着一杯热茶。
我没有回头，也不敢动。
我知道她不在那里，可她的影子落在地板上，杯子冒着热气，连她咳嗽的声音都和小时候一模一样。
然后我眨了眨眼，她就没了。
但茶渍留在镜子上，干了之后像个泪痕。”
伊莱沉默良久，才开口：“所以你也开始了。”
“开始什么？”
“被它看见。”
他说，“不是它来找你，是你终于变得足够脆弱，让它能够映照进来。
它不是鬼魂，是镜子。
我们越不敢面对的东西，它就越清晰地呈现出来。”
莉莎苦笑：“那你呢？你看见什么了？”
伊莱低头看着手中的螺丝刀，刀尖映出他扭曲的脸。
“我看见X-14。”
他说，“不是它的机械躯壳，是它模仿我母亲时的样子。
它坐在厨房桌边，切着一块永远不会吃完的面包，一边哼歌，一边问我今晚想吃什么。
它的手指动作和我妈一模一样，连小指微微颤抖的习惯都有。
可它的眼睛……它的眼睛是空的，像两颗冷却的星星。
每次我想抱它，它就会说：‘别靠近，你会破坏我的逻辑平衡。
’”
他停了一下，声音沙哑起来：“最可怕的是，我居然习惯了。
有时候我会对着空气说话，假装她在听。
我说今天修好了渡鸦的翅膀，说外面有人贴纸条承认偷过邻居的猫粮，说我觉得自己可能永远无法真正原谅自己。
它从不回应，但从不消失。
它成了我家的一部分，就像锈蚀的城市成了我们的天空。”
教堂外忽然传来脚步声。
不是一人，而是许多。
轻重不一，快慢各异，却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。
莉莎皱眉：“这么晚了，还有人来？”
话音未落，门被推开。
一个少年站在门口，约莫十五六岁，脸上带着风尘与恐惧交织的神色。
他手里攥着一部老式录音机，外壳布满刮痕。
“你是……伊莱?维恩？”
他声音发抖。
“我是。”
伊莱站起身，“怎么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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