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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姑娘莫不是以前从未出过这么远的家门？”
老婆婆试探的问起，
宁只意靠在门扉上，可这牛车走过颠簸的路面，撞得她脑袋发响，
一时间那呕吐的感觉是压制不住了，她掀开前头挡冷风的车帘，直接把头伸向外头，先干呕了几回。
“可怜见的，喝杯热茶压一压吧，沣小子，不若在前头看看有什么可休息的地方，小姑娘脸色苍白，一路走一路颠簸，怕要把人给颠坏了，”
老婆婆细心地拍了拍宁只意，因干呕而拱起来的腰背，怜爱的把她发丝给拨在背后，没出过远门，头一次路途好倒人不受罪，最怕的便是这途中颠簸，
“再绕过前面这座山便是有浅溪，到那时路平稳一些，可休息，”
赶车的沣小子看了看旁边干呕又吐了几口、靠在门边一下子没了精气神的宁只意，他那张再普通不过、扔在人群里旁人也不会多注视一眼的脸上，微微有些变化。
“不，不用，还是赶紧到西京吧，莫让夫子久等了，”
宁只意怕若他们去晚了，夫子等不到他们又做了别的打算，那又该如何？娘亲跟哥哥的消息就到眼前了，她不想再一次错过，
可她说不休息，这并不是她能决定得了的，沣小哥到了他先前所说的地方，就把走了大半个夜里的牛车给拉住。
“也得让牛休息休息，来时我看路旁边有一处新冒出来的茅草芽，我去打来给牛喂，”
沣小哥交代一声，从座位下的小箱子里拿出一把锃亮的刀，真的是去割牛草的架势。
宁只意被扶着从马车上下来，后面的老爷子拿着一处坐垫，垫在石头上，
宁只意这才被老婆婆扶着坐了过去，她吐了两回，此刻心里发闷，头也晕晕的。
“小姑娘，你坐好，我拿着锅过去路下的河里打水，”
“我去，”
宁只意扶着石墩站起来，两位老夫妻岁数大了，夜里瞧不见路，要是踩中什么东西崴了脚，让他们老人受罪。
“不用不用，你别看我们上了年纪，可身子骨结实着呢，早些年吃不上饭，我还是个猎户，你如今头昏脑胀，走路不稳，比我这老头子还让人担忧。”
宁只意被推回去做好，她想去捡个柴火，在牛车旁边升起来，可还没动呢，
老婆婆动作比她更快，拿着拐杖四处敲敲，不一会儿便捡了一把柴火回来，
若是她以后上了年纪老了，也能像两位老人这样手脚便利就好了。
“你莫要慌，我们跟夫子都定好了，他会在西京定居，即便不在酒楼等我们，我们也能晓得他确切的消息，他也一把年纪了，此次去西京逃难也是他走得最远一回，在旁处也毫无亲人，”
老婆婆见宁只意一脸忧虑，也晓得她找亲人心里着急，
不过那位夫子好像是早些年并不是一直在云陵府，若是没赶上十多年前一回，
主子用这样的消息把小姑娘给哄骗过去，到时候又怎么收场？她看主子对着小姑娘是有些不同的。
“婆婆？”
“什么？老身走神了，”
老婆婆拿着干柴停顿好一会儿，被唤了一声才一下回神，赶忙寻个理由过去，万不能让这小姑娘察觉到什么，
“我想着你身子骨比常人要弱一些，在路上过去只有几个小村子，到时给与人换一些米食，路上给你熬些稀粥，倒能养一养人，你若是一直发吐，免不得会损伤身体。”
“不用麻烦啦，等此间事了了，我回淮南，那处有位老大夫一直为我调养着，到时候多煎两副汤药喝喝就好啦。”
在火光下，宁只意声音弱弱的带着软甜的味道，听着倒像是小姑娘在撒娇说话，
她确实是还在父母脚下，无忧无虑的年纪，可惜早些年苦难了些。
“若是……，此次你未，”
老婆婆略显得有些吞吐，眼里藏着一丝的不忍心，
“快来把水接过去，你这老婆子话当真多，”
“不过一罐子水，做了多大不起的事儿，还教训人，你自己拿过来！”
老婆婆有气的不理会人，不过被打断，她也不在开口说之前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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