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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柳相集是家里最有前途的，一赴任全家都跟了来，如今府里除了老太太，还有二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二老爷最大的乐趣是去戏园子听曲，而二太太的注意力在后宅盘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人口不多，满打满算府里主子就五六个，但每院的关系并不亲近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寻常人家的小女儿都和祖母亲厚，而自家……
nbsp;nbsp;nbsp;nbsp;柳烟朝老太太行了礼，淡声唤道：“祖母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老太太嗯了声，几乎没正眼看她，一味逗着二房姨娘生的庶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烟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，刚喝了口清茶，二太太孙氏笑盈盈道：
nbsp;nbsp;nbsp;nbsp;“老太太还不知道吧，大姑娘近日颇行了些善事呢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哦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一个叫雪尽的丫鬟说是病得活不下去了，大姑娘便接她去观风院养病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孙氏道，“可巧，雪尽也在我院子里待过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孙氏言下之意老太太听懂了，二房有个长成的二少爷，妖妖娆娆的丫鬟都往里头钻，乌烟瘴气的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雪尽的容貌见之不忘，老太太也记得，不看那点脏污胎记简直能把满府比下去，也难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想是人被孙氏赶出去了，但还勾得二少爷魂不守舍，无心读书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这自不是雪尽的错，但老太太哼了声：“这种不安分的丫鬟啊，还是别往姑娘院子里领好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她吩咐身边的曲嬷嬷道：“等吃完饭你跟着回去，把雪尽领来。”
回头随便找个由头发卖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曲嬷嬷：“是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“祖母是想让雪尽来您面前当差吗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老太太逗弄小娃娃的动作一停，看向说话的柳烟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烟笑得恬淡：“我想起来祖母不喜她的胎记，就不必了吧。
观风院比不上老太太和二婶院子，不是什么好去处，但还算清净，让她养病权当给府上积福了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至少二少爷不敢去观风院找人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个“清净”
，在场人都咀嚼了番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老太太被驳了回来，要是在其他家早就“孝”
字压下来了，但现场的氛围僵了又僵，老太太反而把哭闹的庶子一抛，朝孙氏发起脾气来：
nbsp;nbsp;nbsp;nbsp;“只要你管教好子女都做不到么？”
nbsp;nbsp;nbsp;nbsp;孙氏能说什么，只好受着婆婆的责骂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烟早已在这样的环境里练就身八风不动的本事，端茶的手稳稳当当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直到柳相集和二老爷的身影出现在门外，柳烟的神情才动了动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起身相迎：“见过父亲。
父亲为民奔波劳累，实在辛苦。”
nbsp;nbsp;nbsp;nbsp;柳相集看了眼这个女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他心思都在政务上，和子女并不亲厚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柳烟是他的女儿，近两年出落得愈发好，但也仅限于此了。
柳相集嗯过一声便略过柳烟，朝母亲请安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屋里每个人脸上都带笑，映着摇曳的烛光，虚虚浮浮的落不到眼底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一场热闹后，柳烟规矩地告退，往观风院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身边跟着的是冬芸，不像冬灵那么活泼，最是安静了，主仆二人谁都没说话，冬芸在旁边提着灯笼，两人一味往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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