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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低头看见浅色裤子上洇开的鲜红，瞳孔骤然紧缩——这不对劲，明明离易感期还有两周。
“霍沉舟…”
他颤抖着抓住Alpha的衣袖，“我…”
霍沉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，脸色瞬间变得煞白。
他一把扯下头顶的呼叫铃：“紧急医疗援助！
现在！”
救护车的鸣笛声刺破夜空。
陆逸躺在担架上，视线模糊地看着车顶摇晃的灯光。
霍沉舟紧握着他的手，指节因用力而发白，可握力却控制得恰到好处，既不会弄疼他，又让他感受到坚定的力量。
“患者男性Omega，妊娠六周，现出现大出血…”
医护人员快速交流着医学术语。
陆逸混沌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个词。
又一阵剧痛袭来，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。
霍沉舟的手抚上他的脸颊，声音嘶哑得不像话：“别咬自己。”
陆逸这才发现嘴里已经有了血腥味。
他想说点什么，却被推进了急诊室。
手术室的灯亮得刺眼，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，他看到的仍是霍沉舟猩红的双眼和紧咬的下颌。
当医生走出来摇头时，霍沉舟一拳砸在墙上，指关节渗出的血珠在雪白的墙面上留下触目惊心的痕迹。
“很抱歉，霍先生。
胎儿没能保住，但陆先生已经脱离危险…初步判断是腺体旧伤导致的异常…”
霍沉舟听不进任何话。
他盯着自己染血的双手，想起陆逸在马尔代夫阳光下蹦蹦跳跳的样子，想起他在海底餐厅兴奋地指着海龟时的笑脸，想起今早上飞机前还嚷嚷着要吃火锅的鲜活模样。
病房里，陆逸的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。
霍沉舟轻轻握住他输液的手，发现那只总是温暖的手此刻冰凉得像玉。
“霍…沉舟？”
陆逸虚弱地睁开眼，声音轻得像羽毛，“孩子…是不是…”
霍沉舟的喉结滚动了几下，最终只是更紧地握住他的手：“你没事就好。”
这句话像打开了某个闸门。
陆逸的眼泪突然决堤，他试图转身藏起崩溃的表情，却被霍沉舟不容拒绝地搂进怀里。
Alpha的胸膛剧烈起伏，陆逸这才发现霍沉舟也在发抖。
“医生说是…是上次绑架时注射的药物…”
陆逸把脸埋在霍沉舟肩头，声音闷闷的，“影响了孩子…”
霍沉舟的手臂猛地收紧，又立刻放松力道。
他低头吻去陆逸眼角的泪，尝到咸涩的味道：“我们以后不要孩子了。”
陆逸抬起泪眼看他。
“有你就够了。”
霍沉舟抵着他的额头，声音低哑，“我不能再冒一次险。”
窗外，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。
陆逸疲惫地闭上眼睛，感受着霍沉舟的指尖轻轻梳理他的头发。
失去的痛苦如此真实，但至少他们还有彼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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