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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云渡错愕地看着父亲,双眸浮上水汽。
她站起身,环视着萧府这一大帮子人。
母亲的脸上满是不认同,别过脸去长吁短叹;几个兄长脸上或鄙夷,或无奈,或嗤笑;姊妹早已被惊出了泪水,个个揣着帕子抚着胸口;姨娘亲戚交头接耳的,唇齿一碰,就把她说成了疯子;更有胆大些的下人一直冲她使眼色,示意她赔罪认错。
萧云渡第一次觉得喘不过气,是绝望的那种喘不过气。
没有人认可她。
“爹……你觉得我的梦想,是胡搅蛮缠?”
萧云渡僵着身子,颤抖地问出这句话,泪珠早就不争气地滑落在地。
外面一声惊雷劈开,空气不知何时粘腻起来,浓厚的云压在萧府顶上。
萧远山回过神来,才知自己说的过分了些,可他不觉得自己有错,苦口婆心地劝道:
“渡儿!
你别让你爹你娘,你的兄弟姐妹为你为难了,不成吗?”
“从小到大,谁不惯着你,连魏家那小子都对你言听计从。
你出去看看,整个玉京上下,整个大昭上下!
谁敢欺负了你萧云渡去?”
“我们都这么宠着你,你还有什么不满足啊!”
可是宠爱、溺爱,和真正鼓励孩子的爱,是一样的吗?
“唉……”
娘亲长叹。
“就是,爹爹从未这般疼过我!
那练武场多苦啊,我还不想去呢……”
兄长不服。
“渡儿,你是名门淑女,这般任性,以后嫁到婆家有的是苦吃。”
姐姐语重心长。
“……”
萧云渡沉默了。
她垂着头,泪水挂在睫毛上,欲坠不坠。
“好啊。”
萧云渡突然抬起头,带泪的眼睛看向每一个人。
“爹,你去当文官,哦不,干脆去当一个低贱的商人。”
萧远山脸上瞬间浮现愤怒。
“娘,你去种地,当一个农民,日日面朝黄土背朝天。”
萧夫人用力摁着胸口,险些背过去。
“姐,嫁到婆家会被嫌弃?那就不嫁了,不好吗?”
姐姐们秀眉紧拧,满心眼里当她是疯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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