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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胡说些什么！”
云欢斥道，却忽然想起此前席子瑞抱着小烨回来时，脸上笑容不似作伪，于是冷汗一颗颗冒出来，如果说席子瑞是幕后主使……那岂不是冲着小烨来的？
“我哪有胡说？”
桃夭朝那边努了努嘴，“不信你看！”
维持低头的姿势太久，阿也脖颈酸得发麻，但不敢抬头，头顶的眼神直勾勾的，像刑架上沉甸甸的镣铐。
阿也自知自己身上疑点重重，先前是借华谏之名糊弄过去了，但破阵一事……她努力思索该找什么理由，是找到传承所以实力大增，还是从往生教那里偷听到秘密……
“你在华宗受欺负了，等师姐回去替你做主。”
电光石火间，凌栾的话在耳畔响起，阿也暗叹，她没有办法对凌栾撒谎。
“把头抬起来。”
凌栾的声音从上方压下来，重如千钧，“既能灭杀青蚺，又能救卓小姐一行人，还能独自破阵，你怕什么？”
其实阿也也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，便应声抬头，直视凌栾，她面色平淡，仿佛方才复杂的眼神不过是错觉。
“去吧，芳长老找你。”
凌栾轻轻拂去阿也肩头的柳絮，压低声音，“下次遇到他，我必杀之。”
阿也点头应下，二人擦肩而过。
“你看，我就说没事吧？凌师姐就是面冷心热啦！
有一回我起晚了，没来得及交功课，她还替我……”
云欢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，悄然握紧掌心。
她并非担忧华宗名声或二人的关系，而是顺着席子瑞的笑容，自然而然地想起那个在地道里救下自己和凌栾，却转身步入阴影里的人。
关于那个人，云欢不是没有怀疑过华烨。
毕竟到目前为止，只有她的血能让晶柱有所反应，召唤出虚无的火焰。
但……云欢垂下眼帘，又想起在滩涂上找到她的那一幕——
浪潮接连不断地打来，冲刷甲胄，浮起大片色斑，那一缕红逐渐寡淡。
沙砾同破碎的飞刀被日光照亮，映出那张掩在乱发之中的面容，惨白如纸。
“小烨！”
一声惊叫，云欢跌坐在地，芙蓉从手中滑落，滚进泥沙里。
“在这儿！”
身旁桃夭激动地叫喊，脚步越过她云欢，踩出如冠水花，赶紧追上去。
云欢怔怔看着弟子们围拢上去，手忙脚乱地将人扶起。
桃夭试过她的鼻息，脸色一白，又匆忙去摸她的脉搏，最后颤抖着俯身，去听她的心跳。
一，二，三……云欢数着自己的呼吸，从未觉得三息那样漫长，漫长到耳畔水声淹没了脑海里的一片空白，恍若那一夜呼啸的风声，云绮师姐告诉她，师祖走了。
“小烨……”
云欢喃喃自语，“不会的……”
“活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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