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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人顿了顿，看向云娘，九洮随之看来，面色由青转红，颐指气使，“你，去给我弄裙子！”
云娘平日干活图省事，大人更是常年习武，库房里别说裙子，连像样的饰品也没有。
她如实道来，见九洮皱起脸，鼓起勇气，“不过我会一点织补……”
一次，两次，三次……到后来云娘也记不清自己补了多少个破洞，因为有更棘手的任务要完成——教九洮如何当人。
“吃饭时别咬碗，小心伤着。”
“你怀疑我的牙口？”
“又发育了些，得穿心衣了。”
“不穿，热死了！”
每每这个时候，云娘都会感叹大人的不易，教导九洮当人就如此艰难，难以想象大人教她变人吃了多少苦。
好在很快就来了帮手，踏实肯干，任劳任怨，唯一的缺点是过于内向，足有半个月云娘才发现他的瞳色是罕见的墨绿，但同时也从他看向大人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。
所以有时见巫蕴默默驻足，云娘也会忍不住帮上一帮，希望帮手别跑了。
时不时与九洮拌嘴，与巫蕴合伙打理行宫，日渐忙碌，十分充实，云娘想家的次数越来越少。
但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。
暴雨倾盆，刀光剑影。
巫蕴苦苦支撑，九洮倒在血泊里，而云娘努力护住二人，余光瞥见台阶边缘那枚孤零零的令牌。
“他们是冲我来的，不要把姐姐扯进来。”
“要杀我？可以，放他们走。”
九洮的话在脑子里嗡嗡作响。
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云娘想，九洮只是顽劣了些，不曾杀生害命，何至于……此？
何至于此！
云娘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，翻身躲过一剑，跌跌撞撞向令牌跑去，大概因她是凡根，禁卫不曾严防死守，终于得手。
迎着追击而来的剑芒，云娘咬牙掰断手中令牌。
刹那间，一切静止了。
风雷噤声，万千雨滴倒悬，虚空被撕开一条口子，一只手轻巧探出，凭空接住那道剑芒，细细碾碎了，洒出一片纷扬光点。
“你身为祭司，胆敢以下犯上，如今仙君在此，还不快束手就擒！”
更多的禁卫赶来
云娘忽然后悔了，“大人……不要管我们了，快走吧……”
“别怕，我在这儿。”
血流成河。
尽管云娘早有预料，但仍然为这残忍的杀伐腿软，直到隔着雨幕对望。
半晌，她伸出手去，握住了那只染血的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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