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战场中心,一株野草拔地而起,迎着众人的目光肆意生长,眨眼间长成参天巨木,开满白花,播撒出无数光点,落在人身上,轻柔而温暖,像是午后明媚的阳光。
这是……神迹。
是大人送她的最后一份……礼物?
顺着风的指向,云娘察觉那气息尚存人世间,欣喜若狂,于是竭力寻找,从青丝到华发,终于在病榻之间得到消息,那是同样新立的宗门,名为华宗。
“师父,近来华宗宗主迎寿,又逢女儿病愈,喜上加喜,您看送什么礼物为好?”
云绮恭敬地请示。
“咳咳……”
云娘强行起身,牵动旧伤又不得不躺下。
思来想去,她递出那颗贝珠,“与其他珠子串了,一并送去。”
寿宴必然大肆操办,见到这贝珠的人越多越好,不管认识与否,流传出去,总会引来大人。
就算被其他人夺走,除却大人,也无法开启天堑。
云娘只恨自己无法亲自前去。
那一天终于到来。
似曾相识的雨夜,那人撑伞而来,云娘一一抚过她指腹上的茧,细数那些犯下的过错,“是我无用……没能……”
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大人轻声说。
那么多的愧疚,那么多的不甘,压在肩头那么重的负担,统统在这一句里烟消云散。
云娘泣不成声,“大人,大人……”
要是能早一点遇见,就好了。
她深深望进那双平和的眼眸,记忆忽而回退很久之前,在乱草堆里发现另一双相似的眼睛。
“居然有个小女娃。”
云洮吹了声口哨,抱起襁褓,端详一阵,打趣道,“长得和我还挺像,不如由徒弟我代为照料。
师父就替这娃娃取个名罢。”
彼时,云娘正要开口,零星的白飘进视野,仿佛候鸟掉落的轻羽。
等落在脸上,化为一点单薄的凉意,她才惊觉是雪。
是新年的第一场雪。
“是新年的第一场雪呀!”
九洮冲进门,哇哇大叫,“好冷好冷!”
风雪趁机灌进宫内,巫蕴眼疾手快,当即关门保住温暖,云娘投去欣慰的眼神,打开食盒,香气四溢。
四人围着圆桌坐下,依照习俗守岁,就着几样零嘴和点心,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,不知怎么,就说起以后。
“你以后想干什么呀?”
九洮大口嚼着桃糕,口齿不清道,“真好吃,都可以去当厨子了。”
云娘正想说食不言,一想到新年,勉强放下,想了想,道:“等大人退隐山林,我就回家。
我家在平原的小村落里,世代靠牧羊为生……”
“羊?”
九洮迫不及待道,“好吃吗?”
“好吃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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