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贺章不敢说话，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话，他在陆泓眼中看见了陌生的、崩溃的、汹涌的绝望。
“陆、陆泓……”
贺章哑然。
陆泓没说话，眼底的血色越来越深，他捧着夏怀礼的脸颊，因为死亡太过不切实际，而无法感觉到悲伤，只是轻声说：“醒一醒、你醒一醒……”
心脏冰冷刺痛，眼泪掺杂着血水，阴气逐渐扩散，但他却难以呼吸。
是他不该来的。
“师弟，他……”
贺章欲言又止。
忽然，他怀抱中的白素贞动了动，紧接着每一根刺隐隐散着并不耀眼的、柔和的光。
“……放我下来，”
白素贞缓缓开口，贺章还没撤手，它一骨碌翻到夏怀礼旁边，开始猛烈的咳嗽。
“咳咳咳！”
白素贞每咳一下，就吐出比他身子还大的泥浆。
“疼疼疼，啊啊啊！”
它哆嗦着，爪子抓挠着地面。
忽然。
“——砰！”
又是一道光芒，从天而降，破开黑夜，直接劈在白素贞身上！
贺章：……我们也要遭天谴吗？
“——啊啊啊啊啊啊疼！
天雷啊啊啊啊！”
白素贞嚎叫，“再来一下，再来一下！”
贺章不知道白素贞是不是疼，但从它残破的外表来看，它更像是……疯了……
天雷没有带来任何伤口，反而白素贞身上的每一根熠熠生辉，它周围形成毛茸茸的白光，让人看不真切，只能隐约看见光芒中心的刺猬轮廓越来越大，逐渐化成了人形。
“你？”
贺章张了张嘴。
白素贞没回答，凑近夏怀礼的脸庞，“死了？”
此时的白素贞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模样，眼眸是如同深夜湖水般的碧紫色，身着流云暗纹缎锦长袍，身上没有一丝伤疤。
他用两根手指推了推陆泓：“起开，别哭，你这种行为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废物。”
贺章看了看白素贞刚才躺着的位置，没有刺猬了。
所以眼前这个陌生的少年……是白素贞？
进……进化了？
“你把手拿开，我白仙没有救不活的人。”
白素贞轻抚着夏怀礼的胸膛，暖流荡漾，清香弥漫，“说好了，治病的话得用两箱草莓换，而且为了迎合人类社会，我都不吃大蜘蛛了，这次我想吃碳烤黑蜘蛛，也得给我弄点……”
溃烂狰狞的伤口竟然一点点长出新肉，一团团宁静祥和的气汇聚在夏怀礼胸口成为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脏。
白素贞笑着说：“我怎么都没想到以雷引雷，看来你还真是挺厉害的。”
十秒，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。
鲜血倒回，窟窿填补。
治疗完毕，白素贞扬扬头发：“你别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，多亏了你和他，要不然我可救不下小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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