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奶奶在房沿下坐着看了一阵，而后突然出声踢踏踢踏的快步到跟前，一把拿过了他手上的水壶。
杨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一惊，怔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。
花盆里的水已经满的溢了出来，水流顺着盆沿往外淌，深棕色的花架已经水淋淋的了。
“对不起奶奶，嘿嘿，浇多啦。”
他赶紧把花盆抱了下来，开始收拾残局。
奶奶看了他一眼，给了个他自行领会的眼神，然后才放下手里的水壶重新走回躺椅处坐了下来。
等杨朔收拾完了，她摆手让他过来，把装满糍粑的碟子推了过去。
“我说我的花最近怎么一个个都没啥精神，蔫了似的，感情都是让你给浇坏了！”
说罢她伸出手朝着杨朔的肩膀拍了一下。
没使多大力，打在身上也不疼，可杨朔的肩膀还是不自觉的抖了一下。
他接住奶奶的手放到手心里，小小的又干又瘦，一只手就能全部包住了。
“我不是故意的奶奶，这不没啥经验嘛，我明天就去市场再给你买几盆！”
杨朔咧着嘴笑，讨好似的，拍着胸脯打包票。
奶奶却哼了一声并不买账。
“那跟我养了那么多年的能一样吗？你说是吧？”
杨朔垂下眼瘪着嘴没出声。
“快吃吧，一会儿就没那么好吃了。”
她看了杨朔一眼，捏起一块糍粑，递到了他的手边。
见杨朔接过糍粑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，奶奶接着问道，“天天吃不腻吗？就可着这一样吃。”
“喜欢，不会。”
杨朔仍旧闷头吃着，没有看她。
“怪奶奶吗？”
冷不防的一句话从杨朔的头顶上响起，他往嘴里塞糍粑动作顿了一下，空了两秒钟，然后才蓦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会。”
依旧没有抬头，也没有再说其他的话。
奶奶轻轻的叹了口气，将身子往后靠了靠，陷进了搭在摇椅后背的毯子里。
有了年岁的椅子便吱悠吱悠的晃了起来。
杨朔在奶奶家又呆了一个多星期，准备回去了。
临行前，行李箱又被塞的满满当当，都是他爱吃的，唯独少了烤糍粑。
奶奶将他送到小院门口，拉着杨朔的手，仰头望着孙儿的脸看了好一会儿。
浑浊的双眼蒙上了层水雾，却干涩的厉害，越发看不清了。
“去吧。”
杨朔只顾着点头，千言万语涌了上来却堵在了喉口，怎么也出不来。
他低头抱住奶奶，又不敢抱的太紧，生怕一使劲儿就把她硌疼了。
就像小时候，他站在小院门口问奶奶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时，奶奶把他拥入怀中一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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