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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春天渐暖。
过了龙抬头便是雨水,这些时日常有小雨绵绵不断,有时候吃着早饭便纷纷飞下,得到晌午才放晴,第二日早晨推门只见地上湿漉漉一片。
虽是如此,天色却节节的鲜活起来,去了冬云风冷,明亮亮的蓝绸子衬着暖阳,纵有春雨不绝,也显得缠绵多过凄清。
正是春耕下种的时候,出了凤凰集好一段,都见有农人三三两两歇在田边吃饭闲话。
也有小儿顽皮,扯了耕牛尾巴来玩,那牛低低哼了声,甩甩尾巴不理,躲到旁边去了。
就是在这官道上,马蹄阵阵,几人一路行来。
前面一人一骑当先,白衣散发,看不清面容。
后头几步跟着两个女子,红衣似火,容颜如花,直烧得人眼也热了,心也跳了。
最后头则是两个瞧起来挺贵气的公子,一个全身黑衣,落落寡欢。
另一个骑了匹四蹄踏炭的神驹,落在老后面,却是副十分惬意的神气。
这自然就是温惜花一行人。
纪小棠跟叶飞儿两人在一处,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,忍不住频频张望。
也不晓得怎么了,她和凌非寒回来后,还没来得及说那消息。
沈白聿就把凌非寒叫进了屋里,和温惜花三人嘀咕半晌,又一齐黑着脸出来了。
出来后第一件便是结帐走人,尽速赶回定阳。
但事情便是这样才叫奇怪。
出门后,沈白聿便一人远远走在前头,温惜花笑眯眯什么也不说,凡事落后半步。
本来就不爱说话的凌非寒更加沉默,之前还徘徊在他和纪小棠之间羞羞怯怯拉拉扯扯的情愫全不见了,眉心纠结得叫人不忍。
纪小棠在上马前悄悄扯住沈白聿想问,已经给他发觉,也不说话,只是苦笑着柔声道:“小棠,我做了一件大大的错事,你且让我静一静。”
如今快两柱香功夫走下来,只有叶飞儿和她说了几句话。
纪小棠心中郁结,又是担心,又是纳闷。
叶飞儿见她心不在焉,也就停下了话头,微笑道:“莫要担心,天大的事还有他们顶着;他们顶不下还有我呢。”
纪小棠自觉失礼,讪讪一笑,干脆放开了,直接问道:“叶姊姊,你可知沈大哥为何自咎?”
叶飞儿踌躇该不该说,见纪小棠小脸满是急切,双眼睁得大大的,目光晶莹,不由心中一软,道:“他明知杜姑娘与左风盗有所牵连,又已喝破,却还是将之放走了。”
这话可叫是如雷贯耳。
纪小棠忍不住啊了声,又赶紧拿手捂住嘴,偷眼看后面的凌非寒。
后者本就心乱如麻,这么声惊叫,居然也没听到耳中去。
暗道句好险,纪小棠松了口气,这才转头向叶飞儿,道:“叶姊姊,这些事我全不知道,你能不能都告诉我?”
已做了初一,也就不怕十五了。
沈白聿央叶飞儿去追过杜素心,事后把那日别情水楼上的事都给她解释了一遍。
叶飞儿也就一五一十地讲给纪小棠听,说完后顿了顿,又道:“沈公子没有细说,但我也能料得到:今早的杜姑娘,只怕来意不善。”
见纪小棠不解,她只好苦笑,也不再多说,转了话题道:“如今追查左风盗大有眉目,杜姑娘如与之有旧,便是一条活生生的线索。
沈公子放了她出去,怕不是如鱼入水,而是羊入虎口。”
略一思索便明白,此时节节进逼,左风盗想抹平线索,便会痛下杀手。
莫要说杜素心和他们牵扯不清,即便是当年苦主,或者温沈几人,若真至事曝,以左风盗鸡犬不留的作风,为保自己,都绝不会留情。
纪小棠打个寒战,这才明白凌非寒为何如此:相处多年的至亲可能与杀父戮母的凶手有所勾结不说,如今更生死下落不明。
不自觉偏头去看凌非寒,前几日因为种种事端,终于有了些柔和的面容,又再次拢上了寒霜,仿佛那日在定阳府衙外头撞到时一样,甚至比那时与自己距离更远。
他自幼失亲,满心仇怨,而这都是纪小棠从来没有经过,也可能永不会了解的滋味——想到这点,纪小棠忽然涌起一股从未曾有的难过。
这难过搅得她柔肠百结,在心里打了不知多少个转,却始终没有勇气去开口抚慰凌非寒,只因她找不到自己可以说什么。
所以,她的难过又变成了一点点伤心,还有一点点自怨自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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