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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恨我。”
他忽然低声说。
昭月没有看他，只道：“我不恨你。”
“我连恨的力气都没了。”
“第九世能活到现在，是因为我不再为过去活着。
但我没说过，我会原谅你。”
顾明渊喉头发紧。
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夜，那时他在实验室里第一次看到她——白衬衫，黑长裙，像是误入冰川的人类模型。
她看着那堆冷冻胚胎问：“你想造神？”
他没有回答她，只说：“我只想造未来。”
“未来。”
昭月轻声重复了一句，“你说你不为了她死，是为了‘未来’动的手。”
“但你没想过，我的未来，全是她。”
她转过头看他，声音沉下去：“顾明渊，在我那段人生里，她是我唯一一份真正的爱，是那个世界最后的温柔。”
顾明渊忽然踩下刹车，车身一个轻晃停在实验楼门前。
他侧过脸，声音带着微哑：“昭月，如果我现在把一切归还你——包括这家公司，包括实验室，包括……我的名字。”
“你会不会有一刻，心疼我。”
昭月望着他，一字一句道：“我曾经心疼你，疼到连自己都不剩。”
“但从第九世开始，我学会了疼我自己。”
说完，她推门而出，风衣猎猎作响，像一面折断又重生的战旗，穿过夜色直指那座冷光如刃的旧实验楼。
实验室外，已有数名技术人员聚集。
有人低声议论：“顾太太不是早不管实验线了吗？她为什么还回来？”
“你懂什么，她妈是Y-1的母体，她回来，是救命的。”
“可林董事长已经下命令了啊，说是所有样本不合规范，必须销毁……”
“那谁来定义规范？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昭月已经出现在走廊尽头。
她踩着细跟长靴，一步步走来，皮鞋踏在地板上，发出干脆清晰的声响，像是时钟滴答中回荡的回声。
所有人都退开了。
她像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九世，又重新披甲归来的亡魂。
“启动系统。”
她语气冷静。
一名技术员犹豫：“林董说——”
“林美云不是实验负责人。”
昭月冷声打断，“Y-1样本母体为沈文昭，持有人为我。
我要见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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