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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跨出结界，捡起将离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，见到载着男孩的地怪转身瞪着他，肩上的小男孩也在幽幽地看着他，只不过有几分忌惮迟疑。
准切地说，是看向他身后。
四五十只眼睛滴溜溜地聚焦在一人身上，巨人双目更是像燃了火的灯笼，当真让人毛骨悚然。
陆南川下意识地觉得有哪里不对，但他来不及反应，就被一道剑气击中，随之而来的是大开的降魔阵法。
升腾而起，金光笔走龙蛇下画出一个七芒星，将他圈禁其中。
陷入昏迷前，陆南川迷迷糊糊地想道：“……以太华的身份，果然不会只身犯险，留了一道，让人在此守候了。”
留守者怕不是把他当成了魔界逃窜出来的魔物。
紫色的毒草从他掌心滑落，蜷曲的叶片沾了冰凉的雪。
名曰将离。
*
有雨湿哒哒落在身上，冰冷如铁，和万剑宗特有的清冷不同，这种冷孤寂入骨，重似千钧。
陆南川费劲地睁开眼，视野中灰扑扑的。
他缓慢地撑起上半身，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哪——他从未来过这个地方。
尽是迷雾。
他尝试着伸出手，就看到他掌心没入雾海，然后被什么给蛰了一下，缩回手后一看竟然流出鲜血。
陆南川五指缩紧，意识到事情可能不能善了。
他发现自己变不回魂体了……
陆南川坐起来的动作牵动了束缚他手腕和脖颈上的锁链，惊动了看守的人，不过片刻，就有匆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，灰黑雾气褪去，露出了贪狼长老那张铁青冷厉的脸。
“你是什么人？！”
贪狼俯视着他，沟壑丛生的面上，怒气正盛。
陆南川缄默，雨水划过他的头顶、鬓角、脸颊、下颚，他下意识地低下头，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这张同陆北泽如出一辙的脸。
“不，你根本就不是人！
！”
贪狼甩出细长的柳鞭，灵气裹着的枝条轻而易举在陆南川身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，“你到底是什么东西——为何会和北泽如此相似？！”
“太华呢？1你对他做了什么？将离为何会在你的手上？！”
“结界是你破的吗——”
“你可知这是千年来，魔界第一次完全破界——”
贪狼气急败坏，甚至因为过于歇斯底里而破音嘶哑，他怒目瞪着陆南川，仿佛要用两道视线将陆南川刺穿成筛子。
“……不是我。”
陆南川艰难地喘了口气，道，“太华道长让我把将离送出来的。”
但心却沉到了谷底。
他想到了之前九婴说的，本命灯。
随便哪个弟子都有的本命灯，就能打开结界之门。
那代价是什么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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