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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起了帝都某个常年被病痛折磨、信息素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身影，那个总是安静地坐在皇家植物园温室里、对着月光露出温柔笑容的Omega。
那人……还好吗？他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，自从当年那场阴差阳错的误会后，他便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深埋心底，再未表露分毫。
他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，但每次看到与脆弱、坚韧相关的景象，那道清瘦的影子总会不受控制地浮现在脑海。
他迅速收敛心神，将药剂放在桌上，语气如常地汇报：“将军，林栖顾问的生理指标趋于稳定，但精神上的损伤修复极其缓慢，需要长时间的静养和……专业疏导。”
而帝国目前，恐怕没有能真正疏导林栖这种特殊的人。
就在这时，临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，副官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传来：“将军，大皇子殿下派人送来请柬，邀请您和林栖顾问参加明晚在行宫举办的晚宴，说是为前线归来的将士接风洗尘。”
季寒烛的眉头瞬间皱起。
大皇子雷克斯，与醉心艺术、看似温和的二皇子艾德里安不同，他是帝国军队的坚定支持者，性格刚愎强硬，手段直接，在军中有不少拥趸。
他此刻邀请林栖，目的绝不单纯。
几乎是前后脚，又一名侍从官进来，恭敬地呈上另一份更加精致、散发着冷冽薰衣草香气的请柬：“将军，二皇子殿下也送来了请柬，邀请您和林栖顾问参加同一时间、在他私人艺术画廊举办的小型鉴赏晚宴。
殿下特意说明，届时会展示几件新收藏的、与古地球精神信仰相关的艺术品，想必林栖顾问会感兴趣。”
两份请柬，同一时间，来自帝国最有权势的两位皇子。
这几乎是将选择和站队的难题，赤裸裸地摆在了季寒烛和林栖面前。
季寒烛的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他将两份请柬扔在桌上，看向林栖。
林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，正懒洋洋地瞥着那两份烫手的邀请函，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：“呵……我这刚出‘虎穴’，又入‘狼窝’？两位殿下这是把我当什么了？新奇的玩具，还是……待争夺的战利品？”
他抬起戴着镣铐的手，指尖轻轻敲了敲二皇子的请柬，“这位殿下倒是‘贴心’，还知道投我所好。
古地球精神信仰？他怎么不直接说，他那里可能有解开这玩意的线索呢？”
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，但眼神却锐利如刀。
“你可以不去。”
季寒烛沉声道，他宁愿同时得罪两位皇子，也不想让林栖再卷入更深的漩涡。
“不去？”
林栖轻笑一声，那笑声里带着点无奈的凉意，“季将军，你觉得我现在有说‘不’的资格吗？军部盯着，家族逼着，两位皇子殿下‘盛情’邀请……我要是敢不去，怕不是明天就会被安上个‘藐视皇室’的罪名，直接扔进军事监狱，到时候，你保得住我吗？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二皇子的请柬上，眼神幽深，“况且……我也很好奇，我们这位二殿下，手里到底握着多少关于‘深渊回声’……以及关于我的底牌。”
最终，权衡再三，为了避免同时得罪两位皇子将矛盾激化，季寒烛决定带林栖出席二皇子的私人晚宴。
大皇子那边，则以林栖身体尚未康复、需要静养为由，委婉回绝。
二皇子的私人画廊晚宴，与其说是接风宴，不如说是一场精心布置的、极尽奢华的。
与会者皆是帝国顶尖的贵族、名流和学者，觥筹交错。
林栖依旧穿着那身略显宽大的病号服，外面随意罩了件季寒烛给他的深色外套，手腕上那副幽蓝的镣铐没有做任何遮掩，在华服美饰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且……引人注目。
他一出现，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。
有好奇，有探究，有轻蔑，也有隐藏在礼貌面具下的贪婪。
二皇子艾德里安第一时间便迎了上来，他今晚穿着一身宝蓝色的丝绒礼服，衬得他碧蓝的眼眸越发深邃迷人。
他仿佛没有看到林栖手腕上的镣铐和不合时宜的衣着，笑容温煦如春风，亲自从侍者手中接过两杯香槟，将其中一杯递给林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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