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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季寒烛能看到他垂在身侧、微微颤抖的手指，和那双清澈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、如同困兽般的挣扎与痛楚。
“你可以不签。”
季寒烛向前一步，目光紧紧锁住他，“我可以想办法……”
“想办法？”
林栖嗤笑一声，抬起戴着镣铐的手，打断了季寒烛的话，幽蓝的光芒映在他苍白的脸上，显得有些诡异。
“季寒烛，你还能有什么办法？抗命？兵变？还是带着我亡命天涯？别天真了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，“这是我自己的选择。
与其被动地被他们像提线木偶一样操控，不如我自己走进笼子里，至少……钥匙……还勉强算是在我自己手里，虽然开锁的密码，他们攥着一半。”
他走到桌前，拿起那份电子协议板，指尖在上面快速划过，甚至没有仔细阅读那些苛刻的条款，便在最下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——林栖。
字迹清晰，却透着一股决绝的冷意。
“好了。”
他将协议板随手扔回桌上，仿佛扔掉的是一件垃圾，然后看向季寒烛，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、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，“从现在起，我又是帝国‘忠诚’的战士了，季将军。
请多指教。”
季寒烛看着他那副故作轻松、实则浑身竖满尖刺的模样，心脏像是被无数细密的针扎着，传来一阵阵绵密的疼痛。
他想说点什么，想抓住他，想将他从这该死的命运漩涡中拉出来，但最终，他只是深深地看着林栖，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沉重的：“……我陪你回去。”
重返帝国中央军事学院，如今被临时划为“特殊人才”
管理与训练基地的林栖，处境并未因签署了协议而有丝毫改善。
反而因为季寒烛的亲自“护送”
和那副显眼的镣铐，吸引了更多或明或暗的目光。
他被安排进了一个混合编制的特训小队，成员多是出身贵族、心高气傲的Alpha，以及少数几个背景强硬的Beta。
对于林栖这个空降的、被帝国战神“特别关照”
、还戴着个古怪镣铐的“Beta”
，大多数人抱持着轻蔑、好奇与排斥交织的复杂态度。
训练的第一天，体能对抗课。
教官显然得到了某些授意，刻意将林栖与几个以力量和敏捷著称的贵族Alpha安排在同一组进行格斗练习。
“哟，这不是我们尊贵的‘顾问’先生吗？”
一个身材高大、名叫凯尔·范宁的子爵继承人，抱着手臂，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，目光扫过林栖手腕上的镣铐，“怎么，上个战场还得戴着这么个‘漂亮’手镯？是怕跑丢了吗？”
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声。
林栖连眼皮都懒得抬，只是活动了一下被镣铐束缚得有些僵硬的手腕，语气平淡：“范宁少爷要是喜欢，可以申请也戴一个，体验一下‘潮流前线’的感觉，虽然……以你的精神力水平，可能连让它闪一下都做不到。”
凯尔脸色一沉，他最恨别人质疑他的能力。
“你！
一个靠关系进来的Beta，也敢嚣张？！
待会儿对练，可别哭爹喊娘！”
对练开始。
凯尔如同猛虎般扑向林栖，攻势凌厉，带着Alpha信息素的压迫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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