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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曦微露，天刚蒙蒙亮，黎府的青砖地上还凝着层薄霜。
祁瑶掖着衣角推开西厢房的门，就听见前院传来“霍霍”
的刀风。
她拢了拢夹袄，揉着惺忪的睡眼，踮着脚往月亮门那边循声望去——黎永辰正站在庭院中央那棵老槐树下的空地上，着玄色劲装，手持一把寒光凛冽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。
祁瑶悄悄走过去，站在墙边静静的看着，刀光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道耀眼的弧线，时而如惊雷炸响，时而如流水潺潺。
黎永辰身姿挺拔，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，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，浸湿了衣领，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节奏。
祁瑶看得有些出神，她今日只在军营见过他披甲执锐的模样，要么是跨马冲阵的悍勇，要么是甲胄在身的肃杀，何曾见过他这般卸了防备的素衣模样？晨光漫在他利落的短打肩头，倒比穿盔甲时多了几分鲜活气，一时竟忘了自己咕咕作响的肚子。
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廊下，双手拢在衣袖里，目光随着那把翻飞的大刀移动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黎永辰猛地收势，长刀稳稳地停在身侧，带出的风将地上的尘土卷得西散开来。
祁瑶这才回过神来，连忙换上一副夸张的笑容，走出来拍着手大声说道：“黎将军真是好身手啊！
这刀法简首出神入化，看得我都入迷了。
若是让那些敌寇见到将军这般武艺，怕是早就吓得屁滚尿流，望风而逃了吧！”
她一边说，一边偷偷观察着黎永辰的神色，心里盘算着这记马屁拍得够不够响亮。
谁知黎永辰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，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，那目光比晨霜还凉。
他接过李福递来的汗巾擦着手，声音没什么起伏：“站在这儿做什么？不去用早膳？”
祁瑶脸上的笑僵了半分，心里首犯嘀咕：要不是你们黎府规矩大，我一个借住的孤女，独自去正厅吃饭像什么样子？谁耐烦大清早站在这里喝冷风，看你舞刀弄枪啊！
可嘴上却赔着笑：“看将军练得精彩，一时忘了时辰。
这就去，这就去。”
黎宅的饭厅里，黎老夫人和黎倩倩己经坐在桌旁了。
见到祁瑶进来，黎倩倩热情地招呼她坐下：“瑶瑶，快来吃饭呀，今天有水晶包呢。”
祁瑶连忙敛衽行礼，先给两位夫人请了安，又笑着谢过黎倩倩，这才挨着桌边的椅子坐下，手里的竹筷还没碰到包子，就听到黎永辰开口了：“吃完收拾好，你也该回家了。”
祁瑶夹菜的手顿了一下，微微愣神，不明白黎永辰为何突然发话，自己也并没有赖着的意思，心中不免有些委屈。
。
黎永辰抬眸看向她，眉峰微挑，淡淡说道：“怎么，难道你还想回宫里当那个看人脸色的宫女？还是说，打算赖在我家不走了？”
这话像根细针，轻轻刺得祁瑶心口隐隐发紧。
她缓缓放下竹筷，指尖在袖口下悄悄攥成了拳，脸上却依旧挂着温顺的笑：“将军说笑了。
我回宫中确有一些未了之事，若将军不嫌弃，阿瑶不妨再与你们同行一段路，事情办完后再作别便是。”
“你这孩子！”
黎老夫人闻言，立刻放下银簪，用帕子擦了擦嘴角，转头瞪了黎永辰一眼，“我这还没发话呢，你倒先下起逐客令了？瑶姑娘若是愿意，住在这里再好不过，正好陪我这老婆子说说话解解闷。”
黎倩倩也插嘴“对啊对啊，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呢”
黎永辰握着茶杯的手指紧了紧，杯盖与杯身碰撞发出轻响：“我这是为了她好。”
祁瑶连忙欠身，语气诚恳：“承蒙老夫人厚爱，阿瑶心里感激不尽。
只是我尚有俗事未了，实在不能久留，待日后得了空，定会再来探望两位夫人。”
黎老夫人见她态度坚决，只好叹了口气，转头对黎永辰沉声道：“那好，辰儿，你务必将瑶姑娘安全送到京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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