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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与此同时，不远处的斜坡上，枯草簌簌作响，两个土黄色身影紧贴着地面。
年长的军曹按住年轻士兵颤抖的肩膀，钢盔下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军曹从牙缝里挤出命令，手指深深掐进旁边这个年轻士兵的肩膀！
新兵的眼白布满血丝，嘴唇被自己咬出了血。
他死死盯着不远处那个在血泊中抽搐的身影！
那个年轻的士兵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硬挤出来的，带着哭腔！
军曹的巴掌狠狠扇在新兵脸上，钢盔被打得歪斜。
军曹低吼着，指向那个肠子流了一地的伤兵！
新兵突然笑了。
这个笑容让军曹后背发凉——那是精神崩溃的前兆。
在之前的淞沪战场上，他见过太多这样的笑容。
年轻的士兵摘下钢盔，露出那张青涩的脸。
月光下，他的嘴角抽搐着，眼泪混着泥土在脸上划出几道沟壑。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变成呜咽。
手指抠进泥土里，指甲缝里塞满了草根和血痂。
军曹伸手去拽他的衣领，却抓了个空。
年轻的士兵已经爬了出去，像条受伤的野狗，四肢并用，在焦黑的土地上拖出一道血痕。
他的枪早就丢了，钢盔滚落在身后，可他却浑然不觉，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抽搐的身影。
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，像是从破碎的肺里挤出来的。
军曹的瞳孔骤缩。
这些个蠢货，如果不是现在情况紧急，他一定开枪毙了他！
军曹的吼声被夜风吹散。
年轻的士兵充耳不闻。
他爬到兄长身边，颤抖的手捧起那张血污的脸。
兄长的肠子已经流了一地，可眼睛还在转动，喉咙里发出&34;嗬嗬&34;的声响，像条搁浅的鱼。
年轻的士兵咧开嘴笑了，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他手忙脚乱地去塞那些滑出来的肠子，可越塞，血就流得越多。
他的手掌被染得通红，指甲缝里塞满了黏腻的血块。
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变成了带着哭腔的喃喃自语。
而与此同时，破败的茅草屋后，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缓缓抬起。
林彦的眼中闪烁幽芒。
他刚刚的克制，是正确的。
这个诱饵，引来了第一只猎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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