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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用了极大的意志力,才勉强控制住表情没有失控,但垂在身侧的手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他飞快地瞟了一眼那老头,老头正埋头系麻袋口,根本没注意他这个破匣子。
不能慌!
绝对不能慌!
孟西洲狠狠咬了一下舌尖,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。
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,像是百无聊赖地扫过老头摊上其他最后几件破烂,一个生锈的铁皮玩具,一个豁口的粗瓷碗。
然后,他才像是刚刚发现那个破木匣似的,用脚尖随意地踢了一下,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:“老头,你这堆破烂还没收拾完啊?这破盒子还要吗?不要给我得了,我拿回去钉钉还能当个工具箱。”
那老头抬起头,一脸疲惫和不耐烦,看了一眼那脏得要命的木匣,没好气道:“屁的工具箱,都快散架了!
你要?给两块钱拿走,省得我背着沉!”
两块钱!
孟西洲心脏又是猛地一抽。
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不耐烦,甚至还撇撇嘴:“两块?这破木头烧火都嫌烟大!
一块!
行我就拿着,不行拉倒!”
他作势要走。
“行行行!
一块就一块!
赶紧拿走!”
老头像是赶苍蝇一样挥手,根本不在乎。
孟西洲感觉自己的手有点抖,他慢吞吞地掏出一块钱,扔给老头,然后像是捡垃圾一样,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那个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破木匣,转身就走。
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,又像是踩在烧红的烙铁上。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匣子里的瓷片随着走动轻微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,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尖上!
发了!
这次是真的发了!
他强忍着立刻飞奔回招待所的冲动,强迫自己步伐如常,甚至显得有点吊儿郎当,但全身的感官都警惕到了极点,注意着周围任何一丝风吹草动。
就在他快要走出鬼市范围,眼看就要融入外面渐亮的天光中时,一个声音从他侧后方不远不近地响了起来,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叹息和提醒:
“小伙子,步子别太急,匣子…拿稳了。”
孟西洲浑身一僵,猛地停住脚步,霍然转头!
只见不远处,一个身影靠在墙边的阴影里,手里盘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核桃,正是上次买他锡罐的那个周老板!
周老板看着他,眼神有些复杂,似乎有话想说,但最终只是朝他微微摇了摇头,便转身溜达着走开了,很快消失在拐角。
孟西洲站在原地,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了。
他看出来了?他怎么会看出来?他这话是什么意思?是提醒?还是警告?
刚刚捡到惊天重宝的狂喜,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。
周老板意味深长的提醒究竟是何用意?他是友是敌?这价值连城的宋瓷片能否安全带走?斌哥的威胁还未解除,新的迷雾又笼罩而来!
孟西洲的省城之行,危机重重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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