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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西洲接过林笑笑递来的那个薄薄的文件袋，指尖能感觉到里面几张纸的硬度。
他没有立刻打开，而是先看向林笑笑，这姑娘脸色有些发白，眼神里透着不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或许是愤怒？
“你怎么看？”
孟西洲把文件袋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，语气平静，听不出什么波澜。
林笑笑深吸一口气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：“孟总，匿名举报，内容指向性很强，但……没有确凿的证据，只有一些时间点和模糊的会面描述。
从逻辑上看，陆总当时压力巨大，试图寻找破局方法，私下接触其他信息渠道是有可能的。
但要说他有意损害集团利益……我觉得，缺乏动机和实证。”
她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而且，这个时机太巧了，并购刚成功，内部正要论功行赏的时候。”
孟西洲微微颔首，手指轻轻敲着桌面。
林笑笑的分析很冷静，没有被情绪左右，这让他有些欣赏。
他这才不紧不慢地打开文件袋，抽出里面的几张打印纸。
内容确实如林笑笑所说，记录了陆青舟在瑞典期间，除了公开谈判外，几次单独外出和与不明身份人员短暂会面的时间地点，描述语焉不详，但组合起来，很容易让人产生“私下勾结”
的联想。
拍摄角度刁钻的照片更是增加了这种暗示。
孟西洲看完，脸上没什么表情，把文件往桌上一扔。
“你觉得，是谁寄来的？”
林笑笑犹豫了一下：“不好说。
可能是谈判对手的离间计，也可能是……内部有人不想看到陆总坐大。”
她没敢把话说得太明。
“内部……”
孟西洲哼了一声，听不出是笑还是嘲弄。
他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如织的车流。
“笑笑，你觉得，经过瑞典这一趟，陆青舟这人，怎么样？”
林笑笑认真思考了一下，才回答：“能力极强，专业上无可挑剔。
但……有点傲，不太合群，关键时刻容易相信自己的判断，有时会忽略人的复杂因素。
这次差点搞砸，就是教训。
不过，学习能力也强，您点拨之后，他后面处理得就很到位了。”
“评价还算中肯。”
孟西洲转过身，“有能力的人，通常都有点脾气。
关键要看，这脾气是冲着事，还是冲着人。
更要看，栽了跟头之后，能不能真正爬起来。”
他走回办公桌，拿起那份匿名文件，随手扔进了旁边的碎纸机。
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，几张纸瞬间变成了碎片。
林笑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。
“这种东西，”
孟西洲指了指碎纸机，“听听就好，当真你就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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