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离开黑风峒的第七日,贾琛西人带着救下的百姓,行至一处云雾缭绕的山谷。
谷中有一苗寨,竹楼依山而建,梯田层叠,虽不及熟苗寨子开化,却也宁静祥和。
寨民们见贾琛这一行外人,尤其是那些被救百姓中恰好有本寨前些时日被掳走的亲人,顿时轰动。
一位身着繁复银饰、手持蛇头杖的老妪,在族人簇拥下迎出,她是寨中巫医兼话事人,阿桑婆。
听闻是贾琛诛杀黑巫老祖,救回族人,阿桑婆激动得老泪纵横,以最高礼节将西人请入寨中,杀牛置酒,热情款待。
酒至半酣,阿桑婆唤来一名少女:“阿兰,快来谢过恩人!”
只见一名身着靛蓝蜡染百褶裙、颈戴银项圈的苗女盈盈走来。
她约莫二八年华,肌肤是健康的蜜色,五官明艳大气,一双眼睛如同山涧清泉,清澈透亮,却又带着苗家女儿特有的野性与灵动。
她腰间挂着一串小巧的银铃,行走间叮咚作响,别有一番韵味。
“阿兰谢过恩人,救我阿爹性命。”
少女声音清脆,如同黄鹂,对着贾琛深深一礼,目光大胆地落在他脸上,带着好奇与感激。
她指的正是被救百姓中的一位老猎户。
贾琛微微颔首:“举手之劳。”
阿兰却歪着头,打量贾琛片刻,忽然用生硬的汉语道:“你身上……有山神的气息,很舒服。”
她似乎对气息格外敏感,感受到了贾琛体内混沌真元的浑厚与中正平和。
阿桑婆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对贾琛道:“尊贵的客人,阿兰是我寨子数十年来最有天赋的蛊术传人,天生能与草木虫豸沟通。
黑巫教肆虐时,多亏她提前察觉危险,带部分族人躲入深山,才免于一劫。
她既与你有缘,老身有个不情之请……”
原来,阿桑婆看出贾琛非池中之物,且黑巫教虽灭,余孽犹存,苗疆并不太平。
她希望阿兰能跟随贾琛离开,一来报答恩情,侍奉左右;二来也是为阿兰寻个更广阔的天地,避免她的天赋在寨中埋没,甚至引来灾祸。
贾琛看向阿兰,少女眼中没有畏惧,只有对未知世界的好奇和一丝跃跃欲试。
他神识微动,察觉到这少女体内确实蕴含着一股微弱却纯净的灵性,与自然万物亲和度极高,竟不亚于香菱的“净世莲心”
,只是属性偏向于草木生机与蛊毒之道。
他略一沉吟,苗疆蛊术神秘莫测,若得此女相助,无论是对山庄药圃培育,还是日后应对类似“病金”
的诡谲之物,都大有裨益。
且此女性情纯真,知恩图报,值得培养。
“既然阿婆信得过,贾某便带阿兰姑娘离开。
必不负所托,视如己出。”
贾琛应承下来。
阿兰闻言,明眸顿时亮了起来,欢快地跑到贾琛身边,好奇地扯了扯他的衣袖,用苗语混杂着汉语道:“我跟恩人走!
我会养蛊,会采药,还会跳舞!”
冯紫英三人相视一笑,对庄主这“走到哪都能吸引出色女子”
的缘分己是见怪不怪。
在苗寨又休整一日,阿兰与族人依依惜别后,便背着一个小巧的背篓,里面装着她心爱的蛊盅和一些珍稀草药种子,加入了贾琛的队伍。
有了阿兰这个“本地通”
,归途顺利了许多。
她熟知山间小路,能辨识可食用的野果菌菇,驱避毒虫蛇蚁更是拿手好戏。
她性格活泼开朗,如同一只快乐的云雀,很快便与队伍熟络起来,虽然汉语还不流利,但连比带划,倒也沟通无碍。
她尤其喜欢黏着贾琛,对他身上那“山神般”
的气息感到无比亲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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