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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，精神紧绷到了极致！
他死死盯着炉口逸散出的烟气颜色和气味，感受着炉壁传来的细微震动，双手稳稳地控制着风箱的节奏，力求火焰稳定！
炉膛内，不同性质的药液在高温下翻滚、碰撞。
粘稠的深绿、浑浊的淡黄、燥热的赤红气息交织在一起，如同在狭小的空间内进行着一场无声的战争。
烟气从炉顶的排气孔（林默修补时特意预留的细小孔洞）袅袅升起，起初是混乱的灰黑色，带着焦糊与土腥，渐渐地，在持续稳定的火力催动下，烟气颜色开始变淡，向一种浑浊的青灰色转变，刺鼻的气味中也开始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香！
林默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火候，时而稍稍减弱风箱，让温度略降，避免药液沸腾过剧导致失控；
时而又加强鼓风，让火力集中，加速药力的融合。
每一次调整，都基于对烟气、气味和炉体震动的细微感知，如同在悬崖边缘走钢丝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
汗水浸透了林默的后背，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固定姿势而酸麻，但他浑然不觉。
全部心神都系于那炉膛之内。
终于，当炉膛内的翻滚声渐渐平息，烟气变得稀薄而稳定，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青灰色，散发出的气味也从混杂变得相对统一，带着一种草木灰烬和微弱药香的混合气息时，林默知道，融合完成了！
他立刻减弱风箱，让炉火缓缓熄灭。
滚烫的炉壁依旧散发着灼人的热量。
待温度稍降，林默用特制的长柄药勺，小心翼翼地从炉膛底部刮出一层粘稠的、深褐色近乎黑色的膏状物。
这药膏质地粗糙，夹杂着未能完全融化的草药纤维和炭粒，散发着浓重的焦苦味，与市面上那些细腻均匀、色泽棕黄的止血散药粉天差地别。
他毫不在意，将这团丑陋的药膏均匀地摊开在一块干净的厚石板上。
石板下，用炭火的余烬保持着温和的热度。
烘干的过程漫长而枯燥。
林默如同最耐心的农夫，守在石板旁，不时用竹片翻动药膏，防止其结块或烤焦。
浓烈的焦苦气味弥漫在偏房内。
一天一夜过去。
当最后一丝水汽被彻底烘干，深褐色的粘稠药膏变成了一层硬脆的、布满龟裂的薄片。
林默将其小心撬起，放入一个坚硬的石臼中。
“咚！
咚！
咚！
……”
石杵沉重地落下，反复碾压。
硬脆的药膏片在石杵下碎裂、崩解，最终化为细密的、灰褐色的粉末。
粉末依旧粗糙，夹杂着明显的黑色颗粒（未燃尽的炭粒）和细小的草梗，色泽暗淡无光，毫无灵丹妙药应有的卖相。
林默停下手，用指尖捻起一小撮粉末。
触感粗糙，带着明显的颗粒感。
他凑近鼻尖闻了闻，浓重的焦苦味中，终于能捕捉到一丝极其淡薄的、属于止血草和地榆根的有效药香。
成了！
虽然品质低劣，色泽灰暗，药效恐怕连市面普通止血散的六七成都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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