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嗤！
声音不大，却像烧红的钢针戳进冰块，带着细微的灼烧感。
白起玄色头盔的顿项下，眉心正中央，一点红痕瞬间浮现——那是被湮灭之力灼出的印记，细得像蚊虫叮咬，却透着致命的灰败。
红痕周围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血色，变得干枯、开裂，像被抽走所有水分的老树皮，连附着在上面的血垢，都簌簌地往下掉。
他的身体僵了一瞬，原本紧握的长戟微微颤动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那双燃着冷焰的眼眸里，第一次掠过一丝极淡的茫然，随即被更深的冰冷覆盖——他知道，这一丝湮灭之力，己经钻进了他的神魂深处。
“呃……”
一声闷哼从白起喉间挤出来，不是痛呼，是灵魂被生生扯裂的闷响——像生锈的铁钩扎进骨髓，每一个音节都裹着化不开的死寂。
他原本挺拔如枪的身躯，骤然如被抽去脊骨般晃了晃！
覆着血垢的重甲发出“咔啦”
轻响，甲缝里还未干涸的煞血溅落在尸山碎肉上，却再没了之前的凶煞气。
那双曾映着毁灭与冰冷的眼眸，此刻瞳孔里的万年冰原轰然龟裂——蛛网般的裂痕爬满整个瞳仁，裂痕中渗出灰败的死气，最后一点冷焰像被掐灭的烛芯，“噗”
地一声沉入无边黑暗，只余下两个空洞的眼窝，映着远处熔岩的惨红。
一缕煞血从他眉心的红痕里渗出来，比墨更沉、比冰更冷，顺着鼻梁蜿蜒而下，“嗒”
地滴落在重甲护心镜上。
那声音在死寂的尸山顶端格外清晰，像敲响了杀神陨落的丧钟。
他那只凝聚过最后一击的左手，此刻无力地垂落，指尖残留的煞气如同被风吹散的烟，连一丝都没留住。
重甲缝隙里曾汹涌的暗红煞血，瞬间失了源头，从流动的血溪变成凝固的沥青，死死粘在甲片上，连原本染透甲胄的腥气，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。
尸山顶端，白起的身影还立着——却只剩一具空壳。
那股曾让天地都颤栗的、凝了万具尸骸的恐怖杀意，那股压得整个洼地都喘不过气的煞气，像被戳破的血囊，“唰”
地一下退得干干净净。
风卷过尸山，卷起碎肉与灰屑，却再吹不动半分杀气，只剩下一种冷到骨髓的、连熔岩都焐不热的……死寂。
洼地熔岩沼泽里，刚重铸完青铜龙躯的“刘邦”
，暗金的龙目死死锁着尸山顶端的身影。
龙口原本咧开的狞笑瞬间僵住，青铜鳞片都绷得“咔咔”
响——不是恐惧，是劫后余生的心悸！
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那道悬在自己头顶、随时能斩落的杀神气息，断了
下一秒，心悸就被更疯狂的贪婪撕碎。
“刘邦”
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，像饿了千年的狼见到肥肉。
他能“看”
到，尸山顶端正飘起一缕缕肉眼难辨的灰红气息——那是白起的本源煞元，是混了无尽死亡怨念的终极“养分”
！
“哈哈……哈哈哈！”
狂笑声像生锈的铁锯在磨骨头，刺耳又癫狂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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