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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昏暗的光线、冰冷的石板、狰狞的巨石以及凄厉的怪响,共同构成了一个恐怖而神秘的世界,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,想要逃离却又找不到出口。
“呜…哇…桀桀…”
“稳住!”
王翦低喝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瞬间压过了周遭的鬼哭,“闭目,塞耳!
随我脚步,心无旁骛!”
锐士们强忍着心神剧震,依言闭目,用备好的布条塞住耳朵,只凭感觉紧跟着前方那道稳定如山岳的身影。
然而,幻象并未停止。
闭目后,黑暗中反而升腾起更加恐怖的景象:无数浑身溃烂、流淌着黑水的腐尸从石板下爬出,伸出枯骨般的手爪抓向脚踝;燃烧着幽绿鬼火的战车轰隆隆碾过,车辕上悬挂着秦军士卒血淋淋的头颅;更有楚地战死者的亡魂在雾气中若隐若现,发出凄厉的诅咒…
“啊——!”
一名年轻锐士心神失守,被幻象所惑,惊恐地拔出短刃刺向身旁的“腐尸”
,却伤到了袍泽的手臂!
蒙恬眼疾手快,一掌将其击晕。
“结绳!
前后相连!”
他低吼着,率先扯下腰间绳索。
锐士们迅速用绳索将彼此手臂相连,如同串在一起的铁珠,在惊涛骇浪中勉强维系着阵型,依靠前方王翦的牵引,艰难地在巨石迷宫中穿行。
王翦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更无半分犹豫。
他双目如电,无视周遭光怪陆离的幻象,断水剑并未出鞘,只是剑尖微微下垂,随着他的步伐,剑身竟发出极其微弱、几近于无的低频嗡鸣。
这嗡鸣仿佛带着奇特的韵律,与脚下石板的纹理、与巨石阵的某种内在结构,产生着微弱的共振。
他的步伐忽左忽右,时而前进七步,时而后退三步,时而侧身绕过看似绝路的巨石,每一步都踏在看似杂乱无章的石板缝隙节点之上。
蒙恬紧盯着王翦的落脚点,心中掀起惊涛骇浪。
这绝非随意乱走!
上将军仿佛能“听”
到这座巨石阵的“脉络”
!
那断水剑的嗡鸣,是在探测地脉走向?还是在干扰楚巫的邪术?
突然,王翦在一面光滑如镜、高达数丈的黑色石壁前停下脚步。
石壁下方,赫然是三条岔路:一条笔首向前,通往一片雾气稍淡、隐约有光亮透出的区域;一条向左,蜿蜒曲折,没入更浓的黑暗,阴风阵阵;一条向右,盘旋向下,通往一个深不见底、寒气逼人的地穴入口。
“上将军,前方似有光亮,应是生路!”
蒙恬指向正前方,心头一松。
王翦却沉默不语。
他缓缓抬起断水剑,剑尖在光滑的石壁上轻轻划过,发出细微的“沙沙”
声。
剑尖过处,石壁上竟有点点微弱的火星迸溅,照亮了石壁下方一处极其隐蔽的角落——那里用暗红色的矿物颜料,画着一个极其抽象、扭曲的符号,形似一只展翅欲飞的怪鸟,旁边刻着一个古篆——“芈”
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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