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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气里弥漫着铁锈、陈血和一种更为冰冷、更为永恒的东西——星辰尘埃的微末气息。
星辉刑场。
苍穹境主岛“辉耀王庭”
的心脏,也是它最冷酷的胃囊。
巨大的龙裔雕像环绕着中央高耸的处刑台,它们由整块整块的星纹石雕琢而成,这种吸纳了无尽星光的矿石,此刻在正午苍穹之光的照耀下,流淌着一种介于金属与液态光之间的诡异光泽,仿佛凝固的星河。
每一块星纹石的缝隙里,都沉淀着洗刷不去的暗红——那是历代受刑者留下的印记。
高台之下,是泾渭分明的看客。
前排,龙裔贵族们身着华服,鳞片在光线下折射出傲慢的冷辉,他们交谈着,声音刻意压低却难掩一种看戏般的兴奋。
后排,是被驱赶来的其他种族仆役:佝偻着背的岩心矮人矿工,皮肤粗糙如树皮;几个影精灵被套着沉重的禁魔镣铐,眼神空洞地望向远方荧光森林的方向;甚至还有一两个衣衫褴褛、被剃光了象征性鬃毛的烬狼族苦力,他们低垂着头,努力隐藏着眼底的屈辱与刻骨的仇恨。
空气中,恐惧像粘稠的糖浆,裹住了每一个非龙裔的呼吸。
铁链拖曳在星纹石地面上,发出刺耳又沉重的刮擦声,如同死神磨砺着它的镰刀。
两个身披重甲、头盔上装饰着尖锐龙角的龙裔卫士,粗暴地拖拽着一个身影走上高台。
那身影踉跄着,褴褛的粗麻布衣下,依稀可见覆盖着细密、颜色却有些驳杂的鳞片——龙裔的象征。
然而,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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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的手臂和小腿上,几道狰狞的爪痕尚未完全愈合,深可见骨,那是属于烬狼族的狂野印记。
最引人注目的,是他的眼睛。
左眼,是纯粹的、仿佛熔化的黄金般的竖瞳,燃烧着不屈的怒火;右眼,则是冰冷的、如秘银般流淌着液态光泽的竖瞳,此刻正死死地、穿透了喧嚣与浮华,牢牢锁定了苍穹之上悬挂的两轮巨大天体——那被龙裔称为“双月”
的存在。
艾利安·烬瞳。
这个名字本身,就是禁忌的烙印。
龙裔与烬狼的混血,流淌着天空统治者与被放逐者的双重诅咒之血。
他被拖到高台中央,粗大的铁链缠绕着手腕脚踝,连接在冰冷的星纹石柱上。
他挣扎了一下,试图挺首脊梁,但一个卫士的重拳狠狠砸在他的腹部。
剧痛让他弓起身子,咳出一口带血的唾沫,溅在光洁的星纹石上,瞬间被那贪婪的石头吸走,只留下一点更深的暗沉。
“跪下,污秽的杂种!”
卫士的咆哮带着硫磺的气息。
艾利安没有跪。
他用那双非人的、燃烧着截然不同火焰的眼睛,死死盯着高台尽头那缓缓升起的审判席。
七张由星纹石和某种漆黑金属铸就的高背王座悬浮在那里,象征着星穹议会的无上权威。
此刻,只有最中间的一张王座上有人。
审判长老格瑞玛斯。
即使在龙裔贵族中,他也以“铁腕”
之名令人胆寒。
他的龙鳞呈现出一种近乎金属的深灰色,覆盖着嶙峋的身躯,每一片鳞甲的边缘都锋利得似乎能割裂空气。
他的脸像是由冰冷的岩石凿刻而成,刻满了岁月与无情的沟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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