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通道内死寂无声,只剩下多吉长老压抑的、如同受伤老狼般的悲泣。
扎西的尸体躺在他怀中,胸口那柄藏刀触目惊心。
巴桑昏迷在地,格桑逃入黑暗,一场突如其来的背叛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暂时画上了句号。
我们站在一旁,心情复杂沉重,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位刚刚经历了族人背叛和丧亲之痛的老者。
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那块掉落在地的黑色碎片散发出的、令人不安的微弱波动。
良久,多吉长老缓缓放下扎西的遗体,用颤抖的手合上他未能瞑目的双眼。
他深吸一口气,再抬起头时,眼中的悲痛己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坚毅所取代。
他默默地从扎西胸口拔出那柄染血的藏刀,仔细擦拭干净,插入自己的腰鞘,然后弯腰,极其小心地用一块厚布包裹,捡起了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碎片。
“走吧。”
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,“不能让他白死。
必须阻止格桑,不能让他把‘污秽碎片’带出去,更不能让他把外人引到核心。”
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巴桑,对我和柱子说:“把他捆起来,堵上嘴,留在这里。
是生是死,看他的造化。”
我们依言照做,用剩余的绳索将巴桑结结实实地捆在石阶上。
多吉长老则从扎西的遗物中找回了那古朴的号角和香料铜盆。
再次出发,气氛变得更加凝滞和绝望。
队伍只剩下了西人(多吉、我、柱子、林薇),并且深知前方不仅有未知的恐怖,还有携带着危险碎片、可能己沦为敌人棋子的叛徒格桑。
通道继续向下,空气变得越来越潮湿冰冷,石壁上开始凝结厚厚的冰霜,呼吸都带出了浓浓的白汽。
那低沉的回响声在这里变得异常清晰,仿佛就在一墙之隔,震得脚下的石阶都在微微颤抖。
“我们快到‘冰狱’了。”
多吉长老沉声道,“那是‘额拉’外围的一处天然屏障,也是…一处古老的陷阱。”
又向下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,前方豁然开朗,但景象却让我们倒吸一口冷气!
通道的尽头,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冰下空腔!
空腔的穹顶覆盖着万年不化的蓝黑色坚冰,垂下无数巨大的冰棱。
而空腔的下方,竟然是一片广阔无垠、漆黑如墨的冰下湖!
湖水死寂,没有一丝波澜,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玻璃,吞噬着一切光线和声音。
湖面上漂浮着缕缕极寒的白气,温度低得惊人,我们呼出的气瞬间就在眉毛和帽檐上结成了冰霜。
然而,最令人震撼的并非这冰湖本身,而是冰湖之下!
透过晶莹剔透但厚达数米的冰层,可以清晰地看到,在漆黑湖水的深处,隐约可见一个巨大无比、复杂无比的——青铜结构!
那并非单一的物体,而像是一张巨大无比的、由无数青铜巨柱、横梁、锁链和无法理解的齿轮、构件组成的——巨网!
青铜巨网深深沉在湖底,覆盖了目力所及的整个湖床。
其上布满了厚厚的铜绿和某种黑色的附着物,但那些狰狞的兽面纹饰和繁复诡异的几何图案,依然在珠光和玉璧的照射下若隐若现,透着一股亘古、机械、而又邪异的气息!
那持续不断的低沉回响声,正是从这张沉在湖底的青铜巨网中发出!
仿佛这台庞大无比的古老机器,仍在缓慢而执着地运转着,执行着某个被设定于万古之前的、令人恐惧的指令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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