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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晨露浸得发凉，灵池秘境与云溪宗的弟子列成整齐的方阵，玄甲与道袍交相辉映，甲叶碰撞声与衣袂翻飞声交织成一片肃杀。
林云站在高台上，玄色长袍被山风拂得猎猎作响，龙涎香随着他的气息漫开，压过了场中若有似无的血腥气。
“苏沐雨。”
他开口，声音不高却穿透人群，落在西营方向。
“属下在！”
苏沐雨的回应带着枪杆拄地的“哐当”
声，她转身挥手，二十名穿云箭手押着天玄宗的俘虏从演武场侧门涌入。
锁链在石板上拖出刺耳的“哗啦”
声，一百多名弟子低着头，衣袍上的血污己凝成暗褐，唯有傲苍云被单独捆在囚车中，裂天剑被折断扔在脚边，他抬头时，眼角的皱纹里还嵌着未干的血渍，却依旧梗着脖子，像头不甘认输的困兽。
“带上来。”
林云的指尖在高台扶手上轻轻敲击，目光落在囚车上的傲苍云身上。
两名弟子推着囚车来到台前，傲苍云猛地抬头，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林云：“姓林的，要杀便杀，摆出这阵仗给谁看！”
“傲宗主倒是性急。”
林云缓步走下高台，玄靴踩在青石板上发出“笃笃”
声，每一步都像敲在天玄宗弟子的心上。
他在囚车前站定，目光扫过傲苍云腰间的剑痕——那是苏沐雨枪缨扫过的地方，皮肉外翻，还凝着黑血，“我只问你，为何攻打灵池？”
傲苍云嗤笑一声，笑声嘶哑得像破锣：“为何？你一个小小金丹期修士，占着灵池这等宝地，库房里的月霞砂能堆成山，灵池的泉水能洗练法器，凭什么？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锁链被挣得“哐当”
作响，“天玄宗立派三百年，我苦修至元婴后期，却连块像样的矿脉都没有！
你何德何能，坐拥这一切？”
林云低头看着他暴起青筋的手背，那里还残留着握剑的老茧：“说白了，就是觉得我们弱，又富，所以想来抢。”
他忽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点冷意，“可你没想过，为何如今成了阶下囚？”
“呸！”
傲苍云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，溅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红，“不过是耍了些阴招！
若真刀真枪对决，我裂天剑下，你走不过三招！”
“是条汉子。”
林云掸了掸袍角，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，“那我再问你，灵幻宗的灵幻子，万象神宗的玄机子，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？”
提到这两人，傲苍云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，眼底的愤怒混着羞耻：“别提那两个孬种！”
他咬牙切齿，锁链勒得手腕渗出血珠，“开战前说得好好的，三宗联手分了灵池！
结果我带人冲在前头，他们就在西边山头观望！
我胜了，他们便过来分一杯羹；见我败了，怕是早就卷着铺盖躲回老巢了！”
场下的弟子们发出低低的嗤笑，云溪宗的弟子更是挺首了腰杆——谁都看得出，这是典型的鹬蚌相争，却没料到渔翁未到，先成了笑柄。
林云的目光重新落回傲苍云身上，那眼神里的温度渐渐褪去，只剩下冰封般的寒意：“你抢我资源，伤我弟子三十七人，其中九人至今未能醒转。”
他顿了顿，声音平淡得像在念账册，“事到如今，就别怪我无情了。”
“来人！”
他扬声道。
“在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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