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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希睇微微点头说：“我知道了奶奶，你放心吧。”
三姐妹听着这些话心里不是滋味，像是临终遗言一般。
就这样年过了，张清丽的状态依然没有好起来，吃的东西也越来越少，人更加消瘦，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安常乐由于Alina那里工作有点急事先回去了，方希睇上学不得不先走，方希焕还有小孩要照顾也先回了婆家，只留下方希楠一个人照顾张清丽的生活起居。
这天刚帮张清丽擦拭完身子，张清丽让她别走。
方希楠坐在了她的身前。
“我有些话想跟你说。”
张清丽偏着头说。
“嗯，我听着呢。”
张清丽问：“以前我对你不好，你是不是很恨我？”
方希楠没说话，但答案显而易见。
张清丽继续说着：“以前老是觉得你们不是男孩儿，养女孩没什么用，结果到最后还是你们照顾我。
这些年，我对你都是我的错，是我太偏心，看见了老大的辛苦和付出，又觉得老三是老幺，没有感受到你其实也很不容易。
连你读书的钱生活费，就连希睇现在的学费都是你出。
我还真不是个合格的奶奶，到了九泉之下，你妈说不定还要骂我了。
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外面，回来了我们话也是没说几句的，我知道你怪我，恨我，我也不求你原谅，知道自己做的不好。
现在我这身体肯定是活不了多久了，我有感觉。
我走了之后，你别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对人，还是得多笑笑，跟别人多相处，不管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，都好好的过，不要再有压力，活的轻松自在一点。”
她这样说着，眼泪从眼角滑过，滴落在枕头上。
回顾着这一生，女儿远嫁许久不见，儿子早逝，丈夫早亡。
好像一切都是报应一般。
都源于她的重男轻女迂腐偏见之中。
快到死才觉得这一切是有多荒谬。
方希楠原谅是不会原谅她的，毕竟她那不算幸福的童年里，痛苦大多数来自于张清丽的行为与态度。
只是心里有些释怀了，曾经那样的一个凶巴巴地老太太也己经白发苍苍，连下地走路都不行了，自己还有什么能怨恨的了呢，该有的报应好像得己经得到了。
“您睡会吧，有事叫我，我就在外面。”
方希楠帮她盖上被子走出了门。
年后一个多月，张清丽走了。
在外多年的女儿，回来办了丧事，方希楠跟几个姑姑并不熟悉，所以连话都没有几句，姑姑们待了几天便走了。
方希楠三人将事情处理好之后，锁了门各自去忙着自己的事情。
安常乐出差回来才知道了这个消息。
看见有些难过的方希楠，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慰，只能陪着她一起吃饭，听她说着小时候跟奶奶的糟心事。
窗户上映着两个人的身影，方希楠靠在安常乐的肩上，心情只是觉得郁闷而又怅惘。
本来以为自己对待张清丽的死看的很开，毕竟人都有一死，可是真的送别自己的亲人时并不好受，哪怕这个人对你的情意根本不深甚至是冷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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