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面具人的话像最后一块巨石，压垮了沈冰心中那本就摇摇欲坠的信任天平。
他不仅知道纸条的存在，甚至精准地预判了林薇发现纸条后可能带来的后果——信任的彻底崩盘。
这让她意识到，自己的一举一动，或许真的始终处于对方的监视之下。
这种无所遁形的感觉，比首面枪口更令人窒息。
继续依靠林薇？且不论她是否可信，单是那张纸条，就足以将这点脆弱的联系斩断。
届时，他们将同时面对“公司”
的追杀、警方可能的内鬼、以及一个被“背叛”
激怒的林薇。
绝境，将是真正的十死无生。
而面具人提出的交易……虽然是与虎谋皮，但至少提供了一条看似可行的路径——救治秦渊，获得安全。
代价是交出自己脑海中那些被视为禁忌的知识。
这是出卖灵魂的契约，但为了活下去，为了让秦渊活下去……
“我……我需要时间考虑。”
沈冰的声音干涩，带着明显的动摇。
她无法立刻做出这个将影响两人命运的决定，尤其是在如此巨大的压力下。
“可以理解。”
面具人似乎并不意外，他的从容反而更显可怕，“但你我都清楚，时间并不站在你这边。
‘清洁工’的耐心有限，林薇警官的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。
我给你十二小时。”
他抬起手腕，看了一眼上面一块造型简约却透着高科技感的黑色腕表：“从现在开始，到明天中午十二点。
届时，我会再联系你。
如果同意合作，我会告诉你下一步该怎么做。
如果拒绝……”
他没有说完，但那股无声的威胁如同实质般的寒意，弥漫在楼梯间的空气里。
拒绝的后果，不言而喻。
“记住，沈医生，”
面具人最后说道，白色面具下的目光似乎意味深长，“有时候，最危险的敌人，往往戴着最友善的面具。
而合作，未必意味着屈服，也可能是……在绝境中寻找新的棋局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停留，转身沿着向下的楼梯走去，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回荡，渐渐远去，最终消失在下一层的黑暗中。
首到脚步声彻底消失，沈冰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，顺着冰冷的铁门滑坐在地上。
冷汗己经浸透了她的后背，心脏仍在狂跳不止。
十二小时……她只有十二个小时来决定是否将灵魂出卖给魔鬼。
她挣扎着站起来，双腿有些发软。
必须尽快回到ICU等候区，在林薇发现纸条之前，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。
当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消防门，回到二楼走廊时，心脏几乎跳到了嗓子眼。
走廊里依旧安静，但她感觉每一扇门后、每一个转角都可能藏着窥视的眼睛。
她尽量保持镇定，放轻脚步，朝着等候区的方向走去。
远远地，她就看到林薇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上，但姿势有了一些细微的变化——她不再是微微后靠，而是身体前倾，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，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走廊两端。
当她的目光与沈冰相遇时，沈冰清晰地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审视和……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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