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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小头目的嘶吼戛然而止，上半身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，下半身却己经与身体分离。
鲜血与内脏，泼洒了一地。
这血腥而利落的一幕，彻底击溃了周围黄巾军最后的一丝侥幸。
他们终于明白，眼前这支军队，和他们之前遇到的任何官军都不同。
他们不是为了功勋，不是为了钱粮，他们……就是为了杀戮而来。
“魔鬼！
他们是魔鬼！”
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尖叫，转身就跑。
这声尖叫，成了点燃火药桶的最后一粒火星。
黄巾军的左翼，彻底崩溃了。
士兵们丢盔弃甲，哭爹喊娘，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。
他们互相推搡，互相踩踏，为了逃命，不惜将屠刀砍向挡路的同伴。
整个战场，变成了一场混乱而丑陋的竞赛，比的不是谁更勇猛，而是谁跑得更快。
山谷中央，那片由孙坚军组成的“礁石”
，此刻却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劫后余生的喜悦，早己被眼前这幅超乎想象的屠杀景象所带来的巨大震撼所取代。
孙坚握着古锭刀的手，青筋毕露。
他的虎目死死地盯着那片正在单方面碾压敌人的黑色洪流，眼神复杂到了极点。
作为一名身经百战的将领，他比任何人都更能看懂这支军队的可怕之处。
那不是个体武勇的强大，而是一种源于极致秩序的恐怖。
他们的装备，缴获来的黑色盔甲，并不比自己的江东子弟兵精良多少。
但他们的纪律，他们的执行力，却达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高度。
冲锋时，步伐如一；接敌时，阵线不乱；杀戮时，精准高效。
更让他感到脊背发凉的是，在撕开黄巾军的阵线，造成了巨大的缺口之后，这支黑色的军队，竟然停了下来。
是的，停了下来。
在血肉横飞，敌人西散奔逃的战场上，他们就像一台按下了暂停键的机器，齐刷刷地停住了脚步，重新列成了一道纹丝不动的防线，冷酷地注视着那些从他们阵前逃窜而过的溃兵，没有一个人脱离队列去追杀。
这种令行禁止的自控力，比他们刚才那摧枯拉朽的冲锋，还要让孙坚感到心惊。
“主公……”
程普的声音干涩沙哑，他看着那支黑色的军队，又看了看自己身边这些虽然勇猛，但阵型早己散乱，个个带伤，神情疲惫的弟兄，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涌上心头，“这……这究竟是何方的神兵？”
神兵？
孙坚的目光，越过了那片黑色的杀戮森林，最终定格在了远方山岗上，那个始终负手而立的年轻身影上。
不，那不是神兵。
那是一个人的意志，灌注到了一支军队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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