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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戎是当真没想到云杰会来跟自己谈买卖。
倒不是他存心瞧不起人，只是云杰这人虽然为人处世十分周到，屁大点儿的好处惦记许久，心尤其热之外，顾戎是真的没看出来云杰是跟自己干的同一行。
顾戎略带纳罕砸了咂嘴，诧异道：“咱俩是同行啊？”
“我之前怎么没在这一片见过你？”
云杰哭笑不得地摇头：“不是同行，我之前在部队也没什么自己的正经差事，后来腿伤了才退下来的，最近闲着也没做什么。”
这年头人们对穿过绿色军装的人天然带着一股好感，顾戎也不例外。
听到云杰是当过兵的，顾戎的表情多了几分难怪的意味：“我是说呢，走道儿背挺得那么直，看起来也比一般人利索。”
哪怕一只脚受伤了行走时有些不便，但身姿的挺拔是做不得假的。
当过兵就不奇怪了。
云杰觉得很有意思，挑眉说：“你之前就看出来了？”
“不算。”
顾戎诚实地摇摇头，直白道：“只是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，不像是那种作恶多事儿的，不然我都懒得多事儿。”
他自己从困苦中走出来，见过的困苦也不计其数。
顾戎其实不是什么很热心肠的人，也不会在半道上被谁溅了一身泥点都会那么客气。
云杰给他的第一感觉还行，故而才会有后续。
云杰失笑一瞬转了转手里的筷子，不紧不慢地说：“我刚才听你的意思，大约是什么都收的。”
“我知道有个地方有一批废钢，不是多好的东西，但拿来倒腾对了路子，应该有些搞头。”
顾戎听到废钢这两个字就本能地皱眉。
云杰自顾自的：“你感兴趣的话，我可以帮你牵线，要不要？”
钢铁都是稀罕物，不管是新的还是废的，都属于国有必须把控的重点资源，一般人都沾不得手。
顾戎自己从未有过心大的时候，也清楚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，更何况他不久前还见识过一个因为钢材把自己搭进去的活例。
顾戎一下就眯起了眼：“废钢？”
“多废的钢？”
云杰要笑不笑地看他。
顾戎舌尖顶着侧颚笑了：“兄弟，不是我防着谁，主要是我也是见过猪跑的。”
“前不久省城里刚判了一个倒卖钢材侵占国有资源重犯，那人还是拉扯过我，给过我饭吃的老大哥。”
他只想做点儿小买卖混个温饱，对偏财横财无意，也不敢做一夜暴富的奢梦。
所以这事儿……
顾戎面露抱歉：“不好意思啊，只怕是要让你失望了，这活儿我不打算接。”
云杰这些是真的很意外了，好笑道：“有钱都不赚？”
顾戎乐了：“那我有命去赚，也得留着命花啊。”
“我充其量就是个收破烂的，真不想当什么重刑犯。”
云杰这下回过味儿来了，哈哈笑着拍了拍顾戎的肩膀，乐道：“不至于的。”
“我特意来跟你说的，那肯定是批条和手续都齐全的东西，没有你说的那种风险。”
顾戎明摆着的将信将疑，反正从表情上看是没多心动。
云杰也不着急，只是咳了几声努力把笑声压制回去，站直了说：“总之是好东西，机会不多，我可以先帮你牵线认识一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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